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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怒吼伴随着一记标准的封架动作,就算是在生死危机面前,全金梁依旧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手中长矛用足全力招架,从动作姿势到长矛所架的位置乃至发力技巧,都和当日徐家闾操练时,老徐敢的教授分毫不差。
哪怕是徐敢复生,到这个动作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便是全金梁,无长材不通机变,唯有忠勤二字而已。
这个动作乃至他的习惯,在此时救了他的命。
日夜反复的操练,自然也有其回报。
随着长矛与铁枪相撞,最先传来的就是矛杆折断的声音。
木制矛杆禁不住这等力量,从中断为两截。
大铁枪毫不费力突破铁甲阻碍,直接刺入全金梁体内。
不过这一架,终归还是让大枪的位置略略便宜,本应刺入全金梁胸膛的枪尖,这时则刺入了肩头。
这差距便是生死之别。
一声闷哼,全金梁的身躯已经离开坐骑,重重摔在地上。
在他身后,就是第三排的玄甲骑。
战马这时候不会停下来,径直朝着全金梁踩过去。
可是全金梁依旧不慌不乱,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一个就地十八滚,向着一边用力滚动。
这也是徐敢教授徐家闾庄丁的保命招数,别动作难乃至有些丢人,却可以在乱军中争取一线生机。
当然,沙场上千军万马来回驰骋,一个人的气力总归有限,再怎么打滚,也未必能逃出险地。
何况全金梁全身披挂又带了伤,滚也滚不出多远,刚刚避开袍泽的马蹄,身后瓦岗军的铁骑又至。
与翟让一样,抱定必死之心的好汉们,这时候已经不再顾及玄甲骑的战力,全都抱着几条命换一条命也值得的决心,催马擎枪直冲而上。
人在这种时候,已经没了理智。
就算马蹄前面是自己至亲好友也没法顾虑,更别说是敌将。
即便全金梁本领再好,身上的甲胄如何坚固,被这么多战马踩过去,也注定有死无活。
好在他还是玄甲骑的将士,而玄甲骑固然有着铁血杀伐的一面,却从不曾藐视人命,更不会随意丢弃袍泽。
就在全金梁自度必死之时,猛然间不知何处一条绳索飞来,正好套在他那未受伤的手臂上。
随后那人用力便扯!别全金梁连人带盔甲也是几百斤分量,此刻就像是一块小石头,先是贴地滑行几步,随后身形腾空而起重重地落向军阵之后。
两条瓦岗军的长矛堪堪刺下,长矛尖端与全金梁的铠甲方一接触人已经离开,除了矛尖处传来的微微震荡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乃至几名骑士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疑问方才是不是真有个玄甲骑落马,还是自己花了眼?
即便是这样,如果全金梁的身体落在地上,还是难免二次受伤。
毕竟这么大的分量在那,怎么都不会舒服。
可是不等他落地,一双铁臂早已舒展开来,在空中将他牢牢接住。
一个满身披挂的大活人,在那人手里不过是玩物一般,轻而易举的便接下了这千百斤的气力。
手在全金梁腰上一托一转再一放,全金梁便已经平稳落地,就像是午后小憩一般惬意,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冲撞之力。
不等全金梁睁开眼,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保护全大。
某去斩了那个匹夫。”
乐郎君!是乐郎君!不需要,就只听声音就能听出说话之人的身份。
全金梁的心彻底放下了,从与翟让交手开始就提着的那口气,到现在终于可以疏散开去。
随着这口真气一吐,身上的伤患开始作痛,全金梁索性闭上眼睛,由着这股痛楚肆意游走不去理会。
既然乐郎君来了,沙场上的事就有了分晓,自己不比再过问,安心养伤就是了。
一声马嘶如同龙吟,哪怕是在千军竞锋往来奔驰的战场上,这一声嘶鸣也格外响亮。
不少瓦岗军士下意识顺着声音过去,想要到底是何等良驹神骏如斯。
这也是绿林人的天性,身为响马所者除了财货便是宝刀名马。
对于这些宝物的喜,甚至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