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午饭众人吃的兴高采烈,唯独秦俑怏怏不乐。
他若只是单单姓秦,这也不是什么事情,偏偏他还是秦桧的直系后代,虽然也知道祖宗做的事情很不光彩,并以此自苦;但郭大路今天特意提出秦桧的事情来,而且还将鸡脑联想成了秦桧跪像,这还是令他心中分外不舒服。
他是文史大家,就因为祖宗是秦桧,是以特意对南宋的历史做过极大的功课,想要找出为祖宗翻案的事情来,可惜除了增加一个高宗皇帝一起被骂之外,对于秦桧的定论却一直不能推翻。
所谓史笔如刀,刀刀致命,宋史上记得分明,他越是研究秦桧,就越是觉得秦桧不是个东西,可秦桧偏偏还是他这一系的祖宗。
这要是愚氓之辈也就算了,偏偏他是文史大家,做不到自欺欺人,所以就加倍的苦恼,今日郭大路拿鸡脑比秦桧,这要是流传开来,以后估计连大人孩子都会记住秦桧的事情了。
本来如今社会浮躁,又加上国家故意淡化此事,使得岳飞被秦桧所害之事年轻人已经不太关注,眼看再过十多年,这些孩子估计就算是知道秦桧也不会生出极大的仇恨情绪来,天长日久,或许秦桧的跪像也就失去了意义。
可如今郭大路把鸡脑说成秦桧跪像,这个说法如此新奇有趣,估计过几天人人在吃鸡的时候,都会对于鸡脑子十分感兴趣,如此一来,他的老祖宗秦桧,那可真的是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了。
旁边的雷雨了解秦俑的心情,劝慰道:“老秦,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只是秦桧后人,祖宗的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大家恨的是奸佞之辈,但对秦家后人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老百姓爱恨分明,只恨秦桧不牵扯他的后辈啊。”
雷雨要是不劝还好一点,如今这么一劝,秦俑更是生气,但当着李久三的面又不敢发作,闻言黑着脸点了点头,涩声道:“没事儿,我习惯了!”
他这“习惯了”三个字,实在是包含了极大的悲愤懊恼以及无奈之情,纵倾西湖之水,难洗祖宗之羞!
郭大路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所以做人啊,还是要堂堂正正好,不然就算是自己一时得意,以后的报应也会落到子孙头上,嘿嘿,天道好还,华夏有必伸之理,人心孝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哎哎哎,咱们今天只谈风月,不谈其他,大路,秦桧的事情,那是历史问题,咱们今天就不要说了,还是说一下这西湖风光好了!小席,你是余杭人,你来介绍一下这西湖历代的故事吧。”
李久三瞪了郭大路一眼,“就你文化功底深啊?你一个吃货还在这里滔滔不绝讲文化?现场几个老师,哪一个不比你学问深?你啊,吃的饭吧,别在这里显摆了!”
郭大路便不再多说,闷头吃饭。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当然,秦俑一直没怎么高兴起来。
李久三起身举杯对众人道:“明天是中秋佳节,我在这里提前祝各位幸福美满,团团圆圆!”
一杯桂花酒喝完之后,李久三便欲离开,“明天的中秋晚会,少不了要有几位文人大家去现场助阵,你们四个可以算得上是当代文化的代表人物,明天的晚会我让人给你们留了位置,都去现场乐呵一下吧!”
郭大路很不乐意,“别介,我可不去!中秋节呢,大团圆的日子,我还要回家吃月饼呢!”
李久三脸一板,“我还请不动你了?要不要我给你二叔打电话?”
郭大路急忙举手投降,“行行行,怕了你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啊?”
李久三哼了一声,“我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