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公子…”嵇洋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颂打断了,王颂淡淡道:“此等场合,你还是称呼我为郡丞大人的好。”
嵇洋满脸不以为然,他粗声粗气道:“如今这里都是我们的人,郡丞大人在怕什么?”
王颂不悦地看了眼嵇洋:“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小公子,我知道你行事周到,可也太磨叽了,只要这老太监把太后娘娘的懿旨拿出来,喻勉不就是死罪么!”
前有曹老太太,后有莽汉嵇洋,王颂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耐烦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再说你又怎知姑母的懿旨能定喻勉死罪?”
嵇洋道:“铁定的啊,喻勉先是杀了段公公,后又杀了曹大人,太后娘娘明智,定会赐死喻勉。”
“先将喻勉囚禁至此,一切等京中的消息…”王颂坚持稳妥行事。
嵇洋打断王颂,斥道:“王颂,你磨蹭至此,算是个男人吗!”
“嵇洋!”王颂眼风凌厉,语气却慢了下来,“你不要忘了,这天下还不姓王。”
嵇洋忽地语塞,他呆愣地望着王颂,王颂字句清晰道:“喻勉的罪责自有朝廷定夺,就地处死和等陛下下旨处死是两回事,纵使你是太后的人,皇帝的面子你敢不给?”
说完,他百无聊赖地瞥了眼竹椅上闭着眼睛装死的老太监,嗤道:“连个太监都比你会做人。”
这话大有深意。
嵇洋气得干瞪王颂,却是半句话也反驳不出。
看来是内部不和。
喻勉不动声色地观望着王颂的行事作风,白夫人在他耳边看戏般道:“这孩子,倒是个人物。”
“可惜生在王家。”喻勉的语气像是在宣布谁的死讯一样。
只是嵇洋憋屈地闭嘴了,曹老太太却还是不依不饶。
王颂正要派人把曹老太太送回去,又有人来通报:“启禀嵇将军,段公公的遗体已经找到,经过多方盘问,喻勉在钱塘栖身过的客栈的老板指正,喻勉一行人正是杀害段公公的凶手。”
“哈哈哈哈哈…”嵇洋痛快地笑出声,他凶相毕露道:“这下,喻勉的罪行便被坐实了!”
王颂愕然大怒:“嵇洋,你竟敢私自跑去钱塘?你可知未经朝廷允许…”
“闭嘴吧!你个毛头小子。”嵇洋逼近王颂,狠狠地将他推到一旁,居高临下道:“这军队是老子的军队,我不过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给你几分薄面,你还真当自己已经做了太守了?”
喻勉眉心微动,目光沉沉地问:“你把客栈的老板如何了?”
嵇洋眯起眼睛,不屑道:“就是你替崇彧侯翻了案?我还当是什么大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在问你话,客栈老板呢?”
“经不起拷打,不是死了就是残了。”嵇洋无所谓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喻大人还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王颂更气了:“你还滥杀无辜!嵇洋!你简直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