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勉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出声:“喻强。”
“闭嘴!”喻季灵恼道:“我说你当初脑子被驴踢了才给我起这么个名字吧!”
喻家的小辈名字是由其直系亲属所取,但当初喻季灵取名时,他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也不知所踪,直系亲属只剩喻勉一个。当时同样没了双亲的喻勉心情十分低落,随口给喻季灵取了“强”这个寄予厚望但相当敷衍的名。
喻勉不赞同地看了眼喻季灵,他伤势尚未痊愈,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平时那般气场强大,就连训斥也变得随和不少,“出言无状,不懂礼数,看来应该给你取名为礼。”
“喻礼,属实比喻强好听。”喻季灵不忿道。
喻勉瞥了喻季灵一眼:“一个大男人,整天纠结自己的名字好不好听,书院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呵,那咱俩换啊,你叫喻强,我叫喻勉!”
喻勉淡定道:“不行。”
喻季灵嚎叫道:“看罢,你也觉得喻强难听!”
“…倒不是。”喻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瞬间可疑的停顿,随后,他颇有长辈风范地教导人,“名字岂可随意置换?”
他们说话的时候,左明非就靠在树下,他呆呆地看着远方,既不说话,也不闹腾,听到喻勉和喻季灵越来越大的动静,左明非才缓缓回首,看向了他们的方向,然后一眼撞入了喻勉的眼底。
仿佛,喻勉等的就是这瞬间。
左明非有片刻愣怔,那个看起来阴沉冷漠的男人正温和地看着自己,这让他宛若死水的眼中掀起微许困惑的波澜,他像是小动物一般地微微歪头。
“饿了吗?”喻勉如常般问。
左明非再次收回目光,像是刺蝟一样地缩着。
“你乖乖吃点东西,我就带你去找你爹,如何?”喻勉尽量放平语气,让自己听起来有那么些可靠。
左明非已经醒来两天了,可他只喝了点水和稀粥,其余的什么东西也不吃,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不少。
听到喻勉这句话,左明非骤然抬眸,似是难以置信一般。
喻勉知道自己猜对了,左明非跟喻勉说过,他是在十二岁这年被送回左家的,而左明非的父亲,也亡故在这一年。
喻勉拿起烤到软和的饼子,起身往左明非的方向靠近,他留意到,在他逐渐靠近时,左明非逐渐绷紧了身体,似乎很怕他的样子。
“……”喻勉沉思片刻,将饼子递给喻季灵,淡声道:“你去拿给他。”
喻季灵平日里很能端出一副高风亮节的书院山长模样,他平正谦和的君子风范很能唬住人,起码比喻勉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
喻季灵察觉到两人微妙的变化,他拿起饼子递给左明非,语重心长道:“你怎么能怕他呢?你可是他媳妇儿…哎呦!”后背被木棍敲疼,喻季灵心虚地往后瞥了眼,喻勉正凉凉地睨着他。
左明非呆呆地捧着饼子,看到这一幕后,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轻轻笑出了声。
喻季灵难以置信地指着左明非,对喻勉道:“诶?他笑了。”
意识到自己笑出了声,左明非忙低下头,不敢同喻勉对视。
喻勉起了逗弄人的心思,他悠悠道:“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