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溪继续道:“能近我师父身的人,想来便只有您了。”他心想,我这么戳破师父师娘的私事不好吧?於是,他又找补道:“当然了,左大人为人中龙凤,气质自然是不同凡响,学生两眼就看出来了。”
左明非失笑问:“为何是两眼?”
“能一眼看出来是您…的机会,还是留给我师父罢。”洛白溪一本正经地说。
“洛不征。”左明非念出洛白溪的字,轻笑道:“假以时日,你定会大有作为。”
洛白溪叹气:“师娘还是先救我出这牢笼吧。”
左明非看着完好无损的洛白溪,奇道:“这么些日子,他们竟然没对你用刑。”当时他从王家人手中拿到洛白溪的穗子时,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洛白溪苦笑:“您有所不知,这王弥坚是王家的第五子,他生性愚钝傲慢,素来不受重视,若非他前头的兄弟死绝了,王颂又不干这谋反的勾当,这当家人的差事也落不到他头上。”
“因此,他一直想讨好王太后。”
“王太后当初觊觎白家世子而不得,这件事众人皆知,所以我告诉王弥坚,我长得像当初的白家世子,他自然想把我献给太后,也因此…留我一命。”
左明非沉默了,他平和地注视着洛白溪。
洛白溪郑重作揖,认真道:“左大人,学生对白世子并无不敬之意,而是…”
“很好。”左明非伸手托起洛白溪,和声道:“随机应变,你做的很好,更何况,你是为了保护乐章才被抓的。”说完,左明非看向昏睡的王颂,不由得叹气:“可惜乐章性子太过刚烈。”
洛白溪笑了下:“所以他才宁死不屈,拒绝和王家狼狈为奸,不是么?”
左明非眸光微动,他含笑拍了下洛白溪的肩膀:“…也是。”
洛白溪又问:“左大人来此有何打算?学生能帮您什么吗?”
王家人皆去迎接贵客了,牢房里只有左明非看守着,这倒是方便了他与洛白溪的谈话,於是他道:“不满你说,收复徐州指日可待,在此之前,得先把全城百姓转移至安全的地方。”
洛白溪瞬时便明白了,他眉梢微动,没什么意外地说:“以全城百姓的性命为赌注…是我师父的行事风格,可是要将全城百姓转移,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除非…密道。”
“密道。”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两个字,之后相视一笑,左明非道:“我早先听闻徐州内有暗道,以备不时之需,只是不知在哪儿,现下我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不征可有线索?”
洛白溪意味深长道:“师娘,这暗道久未修葺,即便找到了…也不知能否通往外界…”
“无妨。”左明非从容道:“只要能找到,我定有办法。”
“哪能辛苦师娘呢。”洛白溪挑起眉梢,笑得蔫儿坏:“早在接手徐州之时,我便已将暗道修葺妥当。”
左明非没有将洛白溪的调皮放在心上,更引他上心的是洛白溪的才能,能做到未雨绸缪且处变不惊的人,绝不会仅仅是一方太守,日后若能为他所用…左明非不动声色地盘算着,耳边是洛白溪的声音:
“实不相瞒,近日我也在考虑如何将百姓们转移至暗道,可巧您就来了,看来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不枉我忍辱负重,苟延残喘…”
又开始不着五六了。
算了,此等人才还是留给行之吧。
左明非打断他:“我们得赶在十一月初十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