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勉眯眸凝视着越来越近人,唇角不由得缓缓扬起。
余晖下,左明非看到喻勉稳如泰山般坐着,在北岳风雪的摧残下,喻勉的五官更加深刻凌厉,却没能压垮他挺直的脊梁。
是梦吗?
毕竟左明非梦到过很多次他们重逢的场景,甚至比现在更加惨烈,因此眼前这种带着些许静谧的慨然显得有些虚幻。
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
喻勉很想上前拥抱左明非,因为左明非红着眼睛的样子有些可怜,就像在他梦中那般,可是他的内力已然枯竭,体力也即将耗尽,正在遗憾的时候,熟悉的体温扑面而来。
抬手的力气喻勉还有一些,於是他抬起胳膊搂住左明非的后背,嗓音温和沙哑:“…没有骗你,我回来了。”
旁边,言砚顾不得被颠簸的反胃,拎着医药箱就替凌乔诊治起来,“老天爷啊,这怎活下来的。”
左明非起身,他死死地抓着喻勉破烂的衣裳,盯着喻勉的样子像是要将人吞吃入腹,颤抖的嘴唇说不出来一句话,“……”
喻勉抬手抹去左明非脸上不自觉掉落的泪珠,安慰道:“好啦,不是给了你蝴蝶吗?我说过我会没事的…”
“三年…喻勉…三年!”
左明非呼吸沉重,他怒视着喻勉身上的斑驳伤口,却不忍过多苛责,“除了那只不知真假的蝴蝶…三年杳无音讯…”
他捧着喻勉的脸,无力地抵上了喻勉的额头:“我不能多想你一下,我怕我会不管不顾地去找你…”
喻勉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左明非手里,“给你赔罪,行不行?”
“…这是什么?”左明非低头打量着手中有着温润手感的物件,是一个小狐狸木雕,质地温润圆滑,想来是被经常把玩,“……”他在思念喻勉时,喻勉的思念并不他少,也许在每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喻勉都会摩抆着手中的木雕暂排苦思。
喻勉稍显得意道:“这是雕刻得最好的一只…”没等他炫耀完,就看到左明非捧着木雕,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喻勉有些慌乱无措,他苦恼地想,哄不好怎么办?
左明非再次倾身抱住喻勉,低声道:“你受苦了,回来就好…阿勉,回来就好,谢谢你回来…”
喻勉回抱住左明非,认真道:“不,是你受苦了,将担子全丢给你…是你辛苦了,还有,谢谢你等我回来,左三…”
喻勉长久以来未能歇息的身体在熟悉体温的接触下,紧绷的神经松懈开来,话还没说完,他便歪头在左明非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没关系,他们还有好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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