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动作的意思,时光便被回溯,哪里还有举止孟浪的登徒子?熙贵人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略微交叉置於膝上,见皇上回头望来,她只扬起温柔矜持的微笑,与京中贵女们脸上常有的微笑如出一辙。
他淡淡收回视线,把头转回去,不再看她。
从咸福宫到未央宫,会经过一处寒梅开得极美的林子,以前都能留住谢知行的目光,今儿他却看都没看一眼,脑海里全在回忆云皎方才那动作的意思。
撅起的嘴唇,还有特别响亮的“木马~”又是何意?
谢知行想了一路。
待到了未央宫时,他才从多个可能性中,定在了本来最不可能的一个——她居然在隔空亲吻朕!她就这么喜欢朕吗?当着宫女太监,在后宫的走道里,就迫不及待地要亲他?
夜风冷极,皇帝却觉得那个冲来的吻停在了他的脸庞上,隐隐发着烫。
“皇上,到了。”
迎禄上前欲搀扶,谢知行摆摆手。
他走到云皎身边,见她仰起脸望着自己时,一轮月亮映在她的眼里,水汪汪的像只奶狗,他不由习惯性地捏了捏她的脸:“在想什么呢?今夜就在未央宫住下吧,明日请完安了,再回去咸福宫。”
“皇上,嫔妾饿了。”
谢知行:“……”
算了,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睡前用点心易积食,何况你才刚吐过。”
“那嫔妾不用点心,来点硬菜。”
谢知行开始怀疑她是识字,但听不懂人话。
云皎当然听得懂,但她只捡自己爱听的听,不爱听的就选择性失聪罢了。
对待不听话的小朋友,谢知行也另有方法,他根本不理会她,转头吩咐:“把熙贵人这一周的膳食换成清淡易克化的菜式,点心和加餐统一不必了。”
下一秒,如遭雷殛的云皎便拽着他的衣袖哀求:
“皇上,嫔妾错了。”
见皇帝油盐不进,她怕说多了惹怒圣颜,只好回档想刷出其他分支。
结果刷是刷出来了,刷到皇帝吩咐迎禄:“传正在当值的太医来,给熙贵人诊治一番。”
宫里的太医被传来给妃嫔诊治,哪怕没病也得开点养身的汤药。
但凡是汤药,就没有滋味好的。
云皎好奇过经年喝这苦汤药,妃嫔不恼火吗?结果发现她们很迷信“良药苦口”的说法,药单子开得长长的,多些名贵药材,就觉得喝个心安,高兴得很。
太医来到,给熙贵人断了个积食的症,开了求稳的养身汤,并列出忌口的单子。
第二天,六宫都知道了熙贵人被半夜带回未央宫,还折腾太医前来诊治,结果毛病没有。
皇后从早上起来听到这消息就拉着脸。
“这熙贵人,就会装病邀宠,缠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