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朝当时与荒西死翼达成协议,荒西死翼撤走后,宇文承朝最后也是将大家老释放。
今日此人再次出现,出口嚣张,宇文承朝自是不屑。
大家老也不废话,抬起手臂,战刀过顶,荒西死翼都是握紧手中马刀,见得大家老战刀挥下,骑兵们一抖马缰绳,一开始还是缓行,但很快便向前冲过来。
后面的死翼骑兵也几乎是在同时冲过来。
将军已经横抬手臂,苍老的脸上有的只是平静。
“杀!”
将军一声低喝,已经催马向前,宇文承朝和大鹏紧随左右,前后两股死翼骑兵宛若洪流一般,瞬间就已经将将军一行人吞没。
死翼骑兵出手狠厉,并不在意对方是否有兵器在手,跟在将军后面的官员立时就成了被宰羔羊,马刀无情地砍下,鲜血喷洒在空气之中。
将军虽然年事已高,但出刀依然犀利,面对如潮般冲过来的死翼骑兵,或许是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战,将军出刀没有任何的冲疑。
他也许并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一战不是与进犯大唐的外族厮杀,而是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
这让素来沉稳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的将军赶到了愤怒,甚至有一丝懊恼。
他重归西陵,抱着希望,甚至一度以为在朝廷的支持下,西陵上下齐心,利用几年的时间在西陵构筑坚固的防御。
十几年前虽然逼迫兀陀人撤兵,但那一战与其说是战胜了兀陀人,倒不如说是自己的运气很好,侥幸地擒获了兀陀汗王。
他知道那样的情形绝无可能再次出现。
他只希望与兀陀人真正地在战场上对决,利用坚固的防御击退兀陀人,卫戍西陵这一方河山。
为此他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西陵的战略上,而忽视他的敌人不仅仅是在昆仑关外,关内有着更阴险的敌人一直在伺机而动。
除夕寿宴,让他一切的计划付诸东流,这也是他此生遭受到的最严重的的打击。
虎骑兵们在死翼骑兵强大的冲击下,瞬间就已经死伤过半。
荒西死翼是足以与京都龙鳞士相媲美的精锐,而且死翼骑兵的数量远远超过虎骑兵,虎骑兵虽然奋力拚杀,但却无法扭转局面,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死翼骑兵的马刀之下。
姚慕白骑在马背上,看着四周已经完全陷入混战之中,他握着马缰绳的手有些颤抖,抬头看了看夜空,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刀光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全身抖动,也便在此时,一名死翼骑兵从他身边掠过,挥刀照着姚慕白的脖子砍下来,人头飞起,首身分离的脖子上一道血水喷溅而出。
当他无首屍身从马背上滚落到地上时,又有一匹马从他的屍身上踩踏而过。
宇文承朝觉得自己的刀已经钝了。
死翼骑兵不但有最好的战马,而且拥有最锋利的战刀,他们的马刀是以精铁所制,锋锐无比。
看见曾经效忠於宇文家的虎骑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宇文承朝忽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果自己没有将这些骑兵带到城中,也许他们会有另一个结果,而不是在荒西死翼的马刀下徒然抵抗,最终死在对方的马刀下。
他内心有一丝苦涩。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场阴谋完全在李驼那伙人的掌握之中,自己根本无力扭转局面,为了那极其微小的一点希望,却搭上了太多人的性命。
如果真的能够保护将军杀出城去,宇文承朝会觉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包括自己的这条性命。
但希望已经破灭。
将军出不了城,这座城将是坟墓,虎骑兵、胖鱼、宁志峰,当然还有自己和将军。
他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吼叫。
刀已经钝了,但他却还是拚尽全力挥刀,再挥刀!
人叫马嘶声中,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马嘶声,那声音与普通的战马嘶声大不相同,在那马嘶声中,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惨叫之声,这让宇文承朝忍不住抬头循声望过去。
只见到远处密密麻麻的死翼骑兵骚动凌乱起来,这并非是死翼骑兵出现慌乱,而是他们座下的战马惶恐不安,不受控制地向两边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