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母亲?”宇文承朝看了地上的老妇人一眼:“百善孝为先,身为人子,你非但辱骂殴打,还要拿走家里的口粮,看着自己的母亲跪地乞求而无动於衷,你还是不是人?”
壮丁感觉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用力,抓的肩头生疼,还真是有些害怕,却听保长已经冷冷道:“我有言在先,你们在这里住一晚可以,但不要出门,你们不知道?”
壮丁有保长撑腰,有了底气,挣脱宇文承朝的手,骂道:“你是什么狗东西?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乡人来管?”
“你说什么?”
“我说去你妈-的,老子的是什么时候.!”壮丁自持人多势众,出言不逊,还没说完,宇文承朝拳头已经打出,正打在那壮丁的面门上,那壮丁立时被打的向后飞去,撞在一名村民身上,两人同时到底。
这一拳宇文承朝虽然没有使全力,却还是将那壮丁打得眼冒金星,鼻梁被打断,口鼻出血。
那壮丁骂别的还好,先骂了宇文承朝的母亲,又自称老子,宇文承朝如何能忍。
他出手绝非是冲动使然,这壮丁对家人冷漠至极,简直不是人,对这种人,宇文承朝骨子里痛恨无比,本就想给他一拳,这人偏又出口辱骂,宇文承朝自然饶不过他。
“好贼子,动手了。”有村民叫出声:“大伙儿出来了,有狗贼伤人了。”
这一声叫喊,便见得许多屋里冲出人来,都是村里的壮丁,有人拿着斧子,有人拿着菜刀,有人拿着扁担,还有人拿着锄头,如狼似虎扑过来。
宇文承朝出拳的那一瞬间,秦逍就知道事情不好,冲山前去,抬手道:“都不要冲动,只是误会,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他倒不是担心宇文承朝被村民所伤,只是如果对方真的动手,这边也就不得不还击,真要打起来,伤了这些村民,总是不好。
村民们冲过来,加上方才与保长一起过来的人,竟是有三十多号人,都是男丁,年岁大的有六十多,小的只有十三四岁,瞬间将二人围了起来。
保长人多势众,底气十足,背负双手,看着秦逍道:“少年郎,你进村的时候,我就和你说清楚,晚上别出门,真要惹了事,全村有几十号人,你们是自讨苦吃。”
宇文承朝冷笑道:“你身为保长,本该是扶善除恶,此人拿了家中仅剩的口粮,你没有阻止,反倒维护他,眼睁睁看着他家人饿死,你有什么资格做这保长?”
“本村事务,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保长神色阴鸷:“你们带刀入村,出手伤人,我看不是走镖,倒像是土匪。我们若是将你们几个打杀,也只是杀死几个土匪,官府都不会找我们问罪。”
四周村民都是凶神恶煞一般,瞧那阵势,只要保长一声令下,众人便会一拥而上。
宇文承朝还要说话,身后传来韩雨农的声音:“保长,诸位乡亲,实在是对不住。”声音中,韩雨农已经上前来:“我这兄弟方才饮了一点酒,不是有意要和大家为难,还望恕罪。”过来拉住宇文承朝,秦逍也是过来拉住宇文承朝另一只手臂,一面陪笑,一面在村民充满敌意的注视下,退出人群。
保长冷冷看着,好在并没有让人出手,只是冷声道:“我再说一次,你们要么现在就离开村子,要么就待在屋里,天亮之前不得出门,若是再被人瞧见夜里出门,那定然是土匪,我们定要将你们打杀了。你们记好了,到时候真要自寻死路,可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
秦逍点头称是,两人将宇文承朝拉回屋里,立时关上了门。
宇文承朝一屁股坐下,余怒未消,低声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些村民竟然如此歹毒愚蠢。”
“村子里一定有问题。”韩雨农在旁坐下,轻声道:“你难道没看到,那些村民凶悍得很,可不是寻常的百姓。”
秦逍也道:“大多数百姓都会胆小怕事,可是你看刚才这些人,目露凶光,真要动起手来,这些人只怕真的要拚死到底,咱们到时候要不要杀死他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
宇文承朝微微颔首,低声道:“那人不顾自己的妻儿,甚至殴打老母,将家中最后的余粮拿走,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而且拿走粮食,所为何故?”
“那保长的话很奇怪。”秦逍若有所思:“他说那人拿走粮食是积德,这又是什么意思?不顾妻儿拿走口粮,又是积什么德?”
宇文承朝道:“可不是只有保长这样说,那些村民似乎也觉得那人拿走家中余粮是对的,那老妇人想要给自己的媳妇和孙子留下点粮食,这本是好心肠,可是在他们口中,却成了自私自利,这这真是让人奇怪。”
“不急。”韩雨农淡淡一笑:“那人今天拿走粮食,今晚肯定有事发生,我倒要瞧瞧,这村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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