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是大理寺少卿。”秦逍不失时机地取出官牌,亮在众人面前:“今次前来江南,就是巡查弊案。如果黄阳道人真的是被冤屈,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滥杀无辜,朝廷决不会答应。”
“对了,我家里还生着火,再不回去,房子都要烧了。”一人忽然道:“我可得赶紧回去。”
这句话就像是给百姓们一个大大的台阶,一时间许多百姓纷纷离开,只要有一个人走,其他人唯恐落於人后,加快步子,只是片刻间,本来挤满人的场地上,除了握刀站立的秦逍和地上那具被劈了脑袋的屍首,已经是空无一人。
刺史府官兵都是不敢置信。
秦逍见得众人散去,这才长出一口气,张开手,手心中已经满是冷汗。
潘维行回过神来,吩咐道:“将屍首带下去处理掉。”迎上前去,握着秦逍的手腕,叹道:“秦大人真是天神下凡,有勇有谋,老夫真是钦佩不已。”
秦逍心想天神下凡个屁,老子方才也是吓得尿都快出来,面上却还算镇定,道:“大人,今日百姓聚众前来,已经显出兆头不对.!”
“不错。”潘维行神色凝重起来:“看来是有人想利用百姓冲进刺史府。”
秦逍压低声音道:“他们的目的,恐怕还是冲着公主。”
忽听得马蹄声响,只见一起飞奔而来,到得近处,翻身下马,正是长史马兴国。
“马长史,你来的倒真是及时。”潘维行脸色不好看,马兴国负有维护苏州城治安的职责,今日大批百姓聚集,这位长史大人竟然姗姗来冲。
马兴国请罪道:“下官去看大夫,得知大人召见,急忙赶过来,途中听说有人聚集在刺史府门前闹事,心急火燎赶过来。”瞧见几名兵士将那具屍首拖下去,也看到了地上的箭弩,皱眉道:“又是箭弩!”
“为何说又字?”
“大人,昨晚在太玄观遭遇伏击,那些道士就是用箭弩伤了咱们的人。”马兴国神情凝重:“难道煽动闹事的人,与太玄观果真是一伙?”
潘维行皱眉问道:“你可见到刘宏巨??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见他人影,派人去找他过来,也一直不见人。”
马兴国忙道:“回禀大人,刘统领已经回大营了。”
秦逍眉头一紧:“回大营?”
“他肩头受伤,昨晚无法参与行动,所以昨天晚上就出城去了大营,说是回大营修养。”马兴国道:“他出城也没和下官打招呼,还是下官派人去找他有事商量,才发现他昨晚就走了。”
秦逍和潘维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马兴国见二人脸色凝重,意识到什么,摇头道:“绝不可能。秦少卿,你有所不知,刘统领和我是生死兄弟,他绝不可能背叛我,更不可能背叛朝廷。”
“先回去说。”潘维行脸色凝重,转身往衙门里去。
进了衙门,潘维行令人关上门。
“十年前,青州王母会作乱,青州大营剿贼不利,朝廷调派了一万神策军前往青州剿匪。”马兴国解释道:“当时我在神策军中还只是个都尉,随军剿匪,刘宏巨是我麾下的军候,跟随我一起出征。青州剿匪,虽然官兵兵力雄厚,但王母会众负隅顽抗,接着山势拚死抵挡官军,虽说王母会最终被铲除,但其实官兵也有不小的伤亡。”顿了顿,才道:“那天夜里,有冷箭偷袭,如果不是刘宏巨替我挡了一箭,我只怕早就死在了青州。”
秦逍心想原来刘宏巨对你有救命之恩,也难怪你会如此器重刘宏巨。
马兴国继续道:“此后在神策军待了几年,六年前被调到苏州营担任统领,刘宏巨也随同前来苏州,在我手下效力。皇恩浩荡,刺史大人提携,三年前提拔为苏州长史,於是我便举荐刘宏巨担任苏州营统领,他是神策军出身,也立下赫赫战功,朝廷也就让他接了苏州营统领一职。”
“这三年苏州营一直由刘宏巨统帅?”
“刘宏巨骁勇善战,而且练兵有方。”马兴国道:“其实单就练兵而言,他还在我之上,将苏州大营交给他,我很是放心。”
“你说他练兵有方,又是怎么说?”
马兴国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无间断。他治军严格,而且选择兵士也异常严苛,身体若是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便会给一笔银子打发离开,只挑选最精壮的青壮入营操练,所以苏州大营的官兵个个都是身强体壮,在刘宏巨的训练下,也都是骁勇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