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驰马而来,脸色阴沉。
北门外的叛军倾巢而出,就是要活捉麝月,而麝月的价值,远比几座城池要高得多,只要擒住麝月,奎木狼甚至觉得沭宁城会不攻自破。
擒麝月,破沭宁城,立下奇功,奎木狼想想就觉得热血上涌。
他断定沭宁城无法确定麝月的身份,如此情况下,也必然不会打开城门。
只要沭宁城不开门,数千之众冲到城下,必然能够活抓麝月。
他知道叛军一旦靠近城下,城头的守军必然会放箭,也一定会折损不少人马,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即使手底下的人全死光,只要能够抓住大唐公主麝月,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秦逍竟然会选择这样一条看似自寻死路的办法。
奎木狼不是蠢人,他当然知道秦逍这样做的意图。
秦逍冲杀敌阵,也就洗清了是王母信徒的嫌疑,这种情况下,守城之人就很可能放麝月入城。
麝月一旦入城,再想擒住她,那就是难上加难。
而秦逍在叛军阵中左冲右突,杀人如麻,却也是让奎木狼大是吃惊,想不到此人不但胆大包天,连身手也是如此了得。
眼瞧见秦逍竟然从包围之中冲出来,奎木狼再不犹豫,领着手下近随骑兵向秦逍直冲过来。
抓不住麝月,立下奇功的机会就此葬送,如果传扬出去,被人知道麝月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冲营入城,自己必然是颜面尽扫,说不定还会招来严重的惩处。
唯一挽回颜面的机会,就是亲手斩杀秦逍。
虽然明知道即使杀死秦逍,也无法弥补错失抓住麝月的机会,但如果不能亲手砍了秦逍,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战马如飞,奎木狼握紧手中鬼头刀,双目死死盯住秦逍。
秦逍厮杀半天,必然是体力匮乏。
以逸待劳,出手一斩,定可一刀斩杀。
奎木狼很早就加入王母会,但他不是那些被蛊惑愚弄的百姓出身,反倒是愚弄百姓的那拨人,能够在王母会起事后立刻就被提拔为星将,固然是因为他颇有统兵之才,还有一个缘故,便是他的身手着实不赖。
这些年他从未间断过苦练,一手太极刀法简直是炉火纯青。
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吃尽苦中苦。
他对自己的刀法十分自信,但知道他练过太极刀法的人屈指可数。
秦逍并没有躲避,在奎木狼冲向他的时候,浑身浴血的少年郎竟然也是迎着奎木狼冲过来。
两匹战马近在咫尺,就在交错的瞬间,奎木狼已经出手。
一刀兜头砍下,重於泰山,却又宛若轻如鸿毛,他的力道如泰山,但刀法的随意宛若鸿毛轻飘飘,在这一刀砍下之时,单刀似乎在狂风之中。
秦逍抬臂,挥刀,似乎要挡住奎木狼这泰山压顶的一刀。
可是在电光火石间,奎木狼手腕一扭,鬼头刀竟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变化避开了秦逍的单刀,凶狠地砍向了秦逍的胸口。
“噗!”
鬼头刀竟然毫无阻拦地重重砍在了秦逍的胸前,这一刀变化突兀,而且顺利得手,奎木狼心下暗喜,可是这欢喜在瞬间便消失。
鬼头刀锋利无比,而且奎木狼出刀力道十足。
莫说是血肉之躯,便是一块石头,这一刀也能将石头砍裂。
这一刀不能说是开山辟石无坚不摧,却也是强悍无比。
但这一刀砍在秦逍的胸口,竟真的像是砍在石头上。
并没有像奎木狼预想的那样,秦逍的胸膛并没有被鬼头刀劈的血肉模糊。
奎木狼大惊失色。
难道此人竟然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他自然知道,这天下间确实有铁布衫金锺罩一类的功夫,但这类功夫却绝非一般人所能练成,即使下了苦功夫,也至少需要二十年才能略有小成,真正要刀枪不入,没有二三十年的工夫想也别想。
这少年郎看上去甚至不到二十岁,即使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可能练成金刚不坏的功夫。
奎木狼吃惊之际,眼角刀光闪过,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秦逍已经趁机一刀砍下,将他握刀的右臂齐肩砍下。
速度太快,奎木狼一时间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等秦逍从马背上跃起,奎木狼才感觉大势不妙,随即感觉右肩头一阵刺骨的巨疼,瞧了一眼,断臂处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