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监,我只是奇怪,刺客失手之后,为何会逃进刺史府?”乔瑞昕叹道:“杭州城这么大,什么地方不好躲藏,为何要躲藏在这里?”
陈曦淡淡道:“这个问题很好解释,虽然城中可以躲藏的地方很多,但刺客以为,只有刺史府才是神策军不敢擅自闯入的衙门。他以为范刺史是朝廷要臣,神策军有所忌惮,不敢冒犯,躲在这里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安全,但他却打错了算盘,想不到神策军连刺史府也不放在眼里,说进就进。”
乔瑞昕顿时觉得难堪至极。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陈曦看了范阳一眼:“刺客行刺侯爷失手,心中不甘,想潜入刺史府刺杀范刺史,若是能够得手,也算是报复了朝廷。”
范阳立刻道:“多亏陈少监出手,否则老夫只怕今晚真要人头落地。”
“难道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乔瑞昕冷声道:“指使刺客行凶的幕后黑手就在刺史府?”
此言一出,范阳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证据何在?”陈曦伸出手。
乔瑞昕一怔,略有些尴尬道:“我也只是猜测。”
“乔将军,你是神策军的将官,我实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神策军的将官可以没有证据便信口开河。”陈曦冷冷道:“你说幕后黑手在刺史府,如果有确凿证据,可以拿出来,如果没有,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为好,如果传扬出去,让人以为神策军血口喷人,那乔将军便是给神策军抹黑了。”
乔瑞昕恼怒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乔将军还是尽快将屍首抬回去吧。”陈曦挥挥手:“如果被人看到大批神策军围堵在刺史府门前,不知会作何感想。当然,今日之事,紫衣监会上禀圣人,说句不该说的话,神策军现在是越来越狂妄了,连刺史府也是说闯就闯,相信圣人知道此事后,会对神策军进行整顿。”
乔瑞昕握住拳头,却又无可奈何,沉声道:“还不将屍首抬回去。”转身便走,几名神策军官兵上来,将屍首抬了出去,衙门外一阵人喊马嘶,只是片刻间,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范阳和赵别驾这才长舒一口气。
“陈少监,今日若非你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范阳感激道:“请进屋说话。”
陈曦也不多言,带着那两人跟随范阳到了客厅。
“刺史大人不必客气。”落座之后,陈曦才含笑道:“是秦少卿料定安兴候那边可能会给大人制造麻烦,所以让本监先行入城,相机行事,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刺史大人的安全。”
范阳感叹道:“秦少卿果然是料事如神。”随即皱眉道:“少监,那刺客.?”
“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们只是抬了一具根本不存在的刺客屍首回去。”陈曦笑道:“紫衣监有探子在安兴候那边,他们自己演了一场戏,让人假扮刺客行刺,甚至损失一名近身侍卫,探子将此事禀报过后,我便猜到他们很可能会来这一出,所以预先做了安排,冒昧入府,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紫衣监在杭州自然有不少探子,陈曦是紫衣监少监,入城之后,自然会与这些探子联系上,安兴候附近有紫衣监的探子,也不是让人惊讶的事情。
安兴候既然要演一场行刺的戏码,那边自然是弄得动静越大越好,探子探知此事,也是理所当然。
范阳心想紫衣监的人果然是了得,不过那具屍首到底是何人,他也不便多问,毕竟紫衣监办事,素来不择手段,随便找个人杀死扮作刺客,也不可能有人追究。
“不知秦少卿何时入城?”一旁的赵别驾还是忍不住问道。
陈曦淡淡一笑,向范阳问道:“刺史大人,城门守卫可还是你们的人?”
“沙长史负责城防,城门守卫都是他的人。”范阳解释道:“不过安兴候入城之后,将沙长史调去了杭州营,城防兵马的兵权被安兴候收了去。看门守卫之事,神策军自然是不屑去做的,所以在各门只安排了一两个人,城门守卫还是长史府的兵马。”
陈曦微微点头,又问道:“大人现在是否还能指挥的动城门守卫??”
“可以。”范阳点头道:“只要有老夫的盖印公函,南城校尉王岗必然遵从。”
陈曦笑道:“如此甚好,就请刺史大人即刻写一封通行公函,我让人带着通行公函出城去见秦大人,有了通行公函,明日秦大人便可入城。”
范阳精神一振,道:“老夫立刻去写。”想到什么,担忧道:“少监,神策军在城中驻军,秦大人入城,可是领兵入城?如果领兵入城,老夫担心安兴候会阻拦。”
“其实秦大人也知道安兴候一定会阻拦,如果擅自入城,甚至会给安兴候以口实,所以秦大人抵达城外之后,并没有立刻入城。”陈曦道:“不过今晚发生的事情,正好给了秦大人入城的理由。刺客行刺安兴候,甚至潜入刺史府意图行刺,乱党嚣张跋扈,刺史大人为保证城中安全,恳请秦大人带兵入城增援,秦大人接受刺史大人的请求,遵从入城。”嘴角带着浅笑:“不知刺史大人以为这样的理由如何?”
范阳一拍手,笑道:“合情合理,再合适不过。不错,是老夫恳请秦大人入城平乱,老夫是杭州刺史,向外求援,有这样的资格。”起身道:“少监稍候,老夫现在就去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