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身后,别驾赵清和大理寺寺丞费辛紧随其后,杭州知府毛易之也是一同前来,后面更是跟着一大群刺史府的兵士。
范阳老成持重,接到夏侯宁被刺的消息,自然是大惊失色,不过派去的人却没有告知夏侯宁是死是活。
而范阳虽然震惊,但却也是老谋深算,却也提防这是夏侯宁故意设下的圈套,就是想着将自己骗过来,所以人虽然来了,却还是带来了大批的兵马。
“侯爷如何?”范阳看到秦逍一脸凝重,便知道夏侯宁却是被刺杀,而且情况肯定不妙。
“侯爷已经身亡。”秦逍面色凝重道:“陈少监已经去追拿刺客,暂时还不知情况如何。”
范阳心下骇然。
虽然范阳一干人对夏侯宁十分痛恨,而且带着深深的敌意,可是夏侯宁就这样死了,众人非但没有丝毫的兴奋或者幸灾乐祸,心头反倒是笼罩着一片阴云。
国相之子在杭州遇刺身亡,夏侯家当然不会无动於衷,一旦出手,杭州会有很多人为夏侯宁陪葬。
范阳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发展,他确实希望夏侯宁带着神策军从江南滚出去,可却绝对不愿意看到夏侯宁死在杭州。
众人见到夏侯宁的屍首时,默默无言,都是脸色沉重。
毛易之身为杭州知府,断过不少案子,许多大案虽然由手下的捕快们去侦缉,但一些特别的大案,毛易之也会亲自到场,总体而言,也算是在侦缉方面有些作为的官员。
毕竟江南三州是麝月的地盘,她可不愿意看到一些重要的官位坐着无能之辈。
他蹲在夏侯宁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片刻,这才起身向范阳道:“大人,刺客出手极其凶狠,那是铁了心要置侯爷於死地,而且出手一击致命,手段极其了得。”
“秦少卿,到底是怎么回事?”范阳脸色有些发青:“老夫过来的时候,酒楼附近都有守卫,刺客是如何进来?听说刺客只有一个人,这里里外外有上百之众,刺客怎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刺杀了侯爷?”
秦逍拱手道:“下官确实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晚侯爷设宴,下官以为是万无一失,谁知道.!”长叹一声,无尽唏嘘。
乔瑞昕神色却是难看又尴尬。
“乔将军,是你负责安排守卫?”范阳冷着脸,盯着乔瑞昕道。
乔瑞昕此刻却陡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
他并没有忘记,就在几天前,自己可是带着官兵直接闯进了刺史府,如果不是陈曦出面化解,神策军的人早就将刺史府搜了个底朝天,不说其他,仅这件事情,就已经让乔瑞昕与刺史府结怨。
夏侯宁一死,神策军没有了安兴候这杆旗号,自然无法再嚣张跋扈,毕竟此前如果犯下什么事,有侯爷在上面顶着,可是现在要是搞出什么事,秦逍这帮人立刻抓住把柄,绝不会手软。
范阳和秦逍会不会趁机将责任往自己头上扣?
乔瑞昕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刚刚秦大人已经审讯过酒楼掌柜,刺客是酒楼临时招募的伙计,他以为这些伙计只在这里一天,所以对他们的身份并无详细调查。”
“调查他们的底细,应该是乔将军的职责吧?”费辛淡淡道:“乔将军知道侯爷和少卿今晚会在这里用宴,又负责今晚的护卫,调查酒楼所有人的底细,不是你分内之事?酒楼掌柜将刺客引进酒楼,自然是罪责难逃,可是乔将军大意疏忽,导致刺客潜藏在酒楼而没有被发现,这是你难以推卸的责任。”
毛易之也道:“秦少卿今晚是前来赴宴,是受侯爷邀请的客人,对酒楼之内的情况不了解,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下官斗胆认为,虽然秦少卿今晚也在场,但侯爷遇害,少卿大人当然没有任何责任。下官虽然身份卑微,但杭州地面上发生的案子,下官是有权也有责任记录在册,也要上呈京都法司衙门,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要详细记录。”
他话声刚落,就听楼下出传来一个声音:“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