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淋湿了,临时借用。”洛月道姑虽然被控制,却还是镇定得很,语气平和:“你要在这里躲避,不需要连累别人。”
灰衣人嘿嘿一笑,道:“你是想让我放过他?不成,他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出去之后,若是透露我行踪,那可是有大麻烦。”
秦逍道:“阁下难道犯了什么大事,害怕别人知道自己行踪?”
“不错。”灰衣人冷笑道:“我杀了人,现在城里都在缉捕,你说我的行踪能不能让人知道?”
秦逍心下一凛,沉声道:“你杀了谁?”
灰衣人并不回答,却是向洛月问道:“我听说这道观里只住着一个老道姑,却突然多出两个人来,小道姑,我问你,你和老道姑是什么关系?为何别人不知你在此处?”
洛月并不回答。
“嘿嘿,小道姑的脾气不好。”灰衣人笑道:“小道士,你来说,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没有说谎,我确实是路过避雨。”秦逍道:“他们是出家人,在杭州已经住了很多年,清净修行,不愿意受人打扰,不让人知道,那也是理所当然。”接着道:“你在城里杀了人,为何不出城逃命,还待在城里做什么??”
“你这小道士的问题还真不少。”灰衣人嘿嘿一笑:“反正也闲来无事,我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可以出城,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完,所以必须留下来。”
“你要留下来做事,为何跑到这道观??”秦逍问道。
灰衣人笑道:“因为最后这件事,需要在这里做。”
“我不明白。”
“我杀人之后,被人追赶,那人与我交手,被我重伤,按理来说,必死无疑。”灰衣人缓缓道:“可是我后来才知道,那人竟然还没死,只是受了重伤,不省人事而已。他和我交过手,知道我功夫套路,如果醒过来,很可能会从我的功夫上查出我的身份,如果被他们知道我的身份,那就闯下大祸。小道士,你说我要不要杀人灭口?”
秦逍身体一震,心下骇然,吃惊道:“你你杀了谁?”
他此时却已经明白,如果不出意外,眼前这灰衣人竟赫然是刺杀夏侯宁的刺客,而此番前来洛月观,竟然是为了解决陈曦,杀人灭口。
之前他就与红叶推断过,行刺夏侯宁的刺客,很可能是剑谷底子,秦逍甚至怀疑是自己的便宜师傅沈药师。
这时候听得对方的声音,与自己记忆中沈药师的声音并不相同。
如果对方是沈药师,应该能够一眼便认出自己,但这灰衣人显然对自己很陌生。
难道红叶的推断是错误的,刺客并非剑谷弟子?
又或者说,即使是剑谷弟子出手,却并非沈药师?
洛月开口道:“你杀害性命,却还欢喜,实在不该。万物有灵,不可轻以夺取生灵性命,你该忏悔才是。”
“小道姑,你在道观待久了,不知道人间险恶。”灰衣人叹道:“我杀的人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不死,就会死更多好人。小道姑,我问你,是一个恶人的性命重要,还是一群好人的性命重要??”
洛月道:“恶人也可以改邪归正,你该当劝说才是。”
“这小道姑长得漂亮,可惜脑子不灵光。”灰衣人摇摇头:“真是榆木脑袋。”
秦逍终於道:“你杀的.难道是.难道是安兴候?”
“咦!”灰衣人诧异道:“小道士怎知我杀的是个侯爷?他们将消息封锁的很严实,到现在都没有几人知道那个安兴候被杀,你又是如何知道?”声音一寒,阴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逍知道自己说错话,只能道:“我瞧见城里官兵到处搜找,似乎出了大事。你说杀了个大恶人,又说杀了他可以救很多好人。我知道安兴候带兵来到杭州,不但抓了很多人,也杀死很多人,杭州城百姓都觉得安兴候是个大恶人,所以.所以我才猜测你是不是杀了安兴候。”他运劲於手,却是全神戒备,但凡这灰衣人要出手,自己却绝不会束手待毙,即使武功不及他,说什么也要拚死一搏。
“小道士年纪不大,脑子却好使。”灰衣人笑道:“小道士,这小道姑说我不该杀他,你觉得该不该杀??”
“该不该杀你都杀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秦逍叹道:“你说要到这里杀人灭口,又想杀谁?”
“看来你还真不知道。”灰衣人道:“小道姑,他不知道,你总该知道吧?有人送了一名伤者到这里,你们收留下来,他现在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