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含笑道:“否则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可是池塘里好像没有鱼。”秦逍疑惑道。
夫子抚须笑道:“所以你觉得我不是在钓鱼??”
“晚辈不明白。”秦逍摇摇头:“池中无鱼,但夫子却偏偏是在钓鱼。”
夫子道:“你站起来,往我身后走上七步。”
秦逍虽然不知道夫子意欲何为,却还是起身,按照夫子吩咐后退七步,夫子这才问道:“你可还能看见池中无鱼?”
秦逍摇摇头,七步之遥再看池塘,只能看到水面上粼粼波光,自然看不到池塘中有鱼无鱼。
“那你现在看我是在做什么?”
“钓鱼。”
夫子笑道:“不错,我若不让你靠近,你便以为我是在钓鱼。池塘里有鱼无鱼不打紧,只要我拿着鱼竿坐在池边,谁都以为我是在钓鱼。”
秦逍只觉得这话有些深奥,似乎明白些什么,但细细一想,却有难以明白。
“易书堂有一本【易论】,天色尚早,你去读一读。”夫子拿着鱼竿,目光看着水面,温言道:“便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秦逍本想着试探一下关於自己身世的问题,但夫子那睿智的眼眸却让秦逍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忽然想到,如果夫子真的想让自己知道一些什么,自己不用跑到书院,那也自然能知道,可是如果夫子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自己就算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恐怕也什么都不会知道。
秦逍躬身一礼,初次见面,还是不要太多话,跟着秋娘转身离开,夫子却是盯着水面,气定神闲。
易书堂是书院藏书之所,比起书院其他简陋建筑,却显得雅致的得多。
院内一片幽静,秋娘并没有跟随秦逍一起进院子,只是在院外等候,这毕竟是书院重地,夫子赐书於秦逍,秋娘倒也不好跟着一起进去。
初次见面,夫子赐书,秦逍虽然觉得奇怪,但老夫子一番盛情,却之不恭。
院里似乎没有人,秦逍进到堂内,四下瞧了瞧,见到屋里整齐摆放着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却并无看到人,心想难不成自己还要在这书堂里面自己找寻。
“有人吗?”秦逍轻声叫道。
但却无人应声,秦逍心下诧异,这易书堂的院门没关,屋门也没关,满屋子的书籍却无人看守,看来还真是十分开放,按照常理,这里面怎么说也该有个管理。
他背负双手,饶有兴趣地顺着书架缓步而行,见得书架上的书籍众多,虽有各类古籍珍典,但其中却也有大量的野史闲书,随便抽了一本野史,却见到封面上是一副十分滑稽的图画,人物夸张,唇角不由泛起笑容,心想这知命书院果然不一般,一般的书院多的是经史子集,这类闲趣杂书肯定是不可能进入大书院之内。
他将书籍放回原处,又往前走了几步,正往书架扫过去,陡然间,却发现一双眼睛就在对面,这一下真是极为突兀,饶是秦逍胆大,但忽然从暑书架上看到一对眼睛,却也是大吃一惊,“啊”的叫了一声,对面那人竟然也是“啊”的叫了一声,立刻转身,背对秦逍。
“你是什么人?”秦逍立刻问道,但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唐突,书架对面那人肯定是易书堂的管理。
“这里是书院重地,谁让你进来的??”对面那人沉声道,虽然故意压着声音,但秦逍一下子便听出来,那声音分明是传授自己灵狐踏波的二先生无疑,惊喜道:“二先生?”
那人也不回头,含糊不清道:“谁是二先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逍却是热情高涨,饶过书架,那人见状,再次转身,背对秦逍,秦逍却拱手道:“二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多谢你传授功夫,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在擂台上了。”
“不关我事。”那人躲躲闪闪,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传授你功夫?”
“二先生,这就没意思了。”秦逍叹道:“咱们相识一场,我现在登门道谢,你连正脸也不给我看,这岂是待客之道?”
那人道:“你跑到易书堂做什么??谁让你过来的?这里是书院重地,可不是谁都能进来。”
“恕我直言,这易书堂大门敞开,我在这里转悠半天,看管很不严格啊。”秦逍叹道:“要是有人从这里盗书,只怕你都不晓得。”
那人赫然转过身来,恼道:“谁敢盗书?我在这里,谁敢盗书?”忽地想到自己脸孔被秦逍看见,抬起手,用一条手臂挡住了脸,似乎这样秦逍便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