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在离京前最后的一道折子,就是恳求圣人能够答应让宇文怀谦和费辛二人参与军备司的筹建。
这是秦逍在与宇文怀谦商议过后做出的决定。
宇文怀谦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晓得秦逍练兵成败与否的关键不只是在精兵猛将方面,在这几年之内,必须确保军备司不能出现任何问题,为此他主动建议,由自己参与军备司的筹建,如此一来,军备司就有秦逍的人在其中,无论有什么动静,都能够让秦逍这边得知。
秦逍在此之前还真没有想过往军备司安插人手的问题,宇文怀谦一番推心置腹的建议之后,秦逍立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而且知道仅仅让宇文怀谦进入军备司,颇有些势单力孤,干脆让费辛也跟随宇文怀谦一道进入军备司。
费辛心里其实也清楚,秦逍一走,苏瑜告老还乡,大理寺就立刻成为一盘散沙,留在大理寺根本没有任何前途,说不定哪天不注意,被刑部的人抓了把柄,连性命也保不住。
虽然跟随秦逍到东北练兵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不过费心左右权衡,跟着秦逍在东北至少比留在大理寺要安全得多,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秦逍真的在东北打开局面,自己抱住秦逍的大腿,这日后虽然谈不上平步青云,但日子肯定过得也不会差。
秦逍上折子举荐这两人进入军备司,圣人倒是没有犹豫,很快就答应了秦逍的请求。
军备司由圣人直接派官员到东北,而且要从户部抽调官员,对此秦逍也没有精力多去过问,不过抵达松阳草场几日之后,便已经收到了宇文怀谦的书信,信中告知筹建军备司的官员已经抵达营平郡,而且决定将军备司衙署设立在营平郡顺锦府城。
收到宇文怀谦的书信,秦逍一颗心这才落下。
抵达松阳草场之后,龙锐军立刻在松阳草场修建兵营仓库,几日下来,军营已经修建完成,兵器库、马厩、仓库、食堂等等建筑设施也都以最快的速度修筑完毕。
“咱们目下只有三百多匹马。”黄昏时分,在大帐之内,宇文承朝神色凝重:“龙锐军三千多人,能够分配到战马的十之其一。将军知道,训练骑兵,不仅仅是训练士兵的马术以及在马背上的战斗技巧,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便是培养战马和骑兵之间的感情。战马通人性,骑兵日夜与自己的战马在一起吃喝训练,无论人还是马,才会生出情感,上阵杀敌的时候,也才能配合的默契。这就像人和人相处一样,摸清楚了对方的脾气,这才知道如何更好地相处。”
秦逍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战马的事情就肯定是要解决的,不过现在还真是急不来。我的打算是,等军备司那边安顿之后,江南那边有军资送到军备司,我们便可以向军备司提出战马的要求。”
“兵部拨不来战马,辽东军肯定也不会让咱们在东北获取战马。”宇文承朝肃然道:“战马的来源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目前我们只能训练弟兄们的刀法箭术,骑兵训练还无法开始。如果战马的来源冲冲无法解决,将龙锐军训练成一支骑兵队伍,那就是痴心妄想。”
“从正规途径,要获取大批战马,以目前的情势,几无可能。”监军谢高阳叹道:“辽东军每年不过向朝廷送缴一两百匹战马,再加上大唐各地马场蓄养的战马,还没等马出笼,那些战马就已经被各地兵马分走了,太仆寺帐面上从来没有几匹战马剩余。而且战马素来以裴大将军和北方四镇那边优先,太仆寺也不敢得罪他们,有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圣人想照顾咱们这边,可朝廷没有战马,想照顾也照顾不了多少。”
秦逍含笑道:“正规途径得不到战马,咱们就只能另想它法。”向宇文承朝道:“大公子,你之前不是说过,真羽草原上都是好马,他们的战马不但优良,而且数量众多。”
“不错。”宇文承朝点头道:“怎么,将军想从真羽部获取战马?”摇头笑道:“这种可能实在太小。草原上施行了禁马令,针对的就是像真羽部这样的蓄马大部落。我听说铁瀚在施行禁马令之前,就对真羽部的战马垂涎三尺,不过他可能担心如果出兵漠东,会引起其他锡勒部落的同仇敌忾,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以禁马令作为手段,一来阻止战马流入大唐,二来其实也借机将草原上的战马收为己用。真羽部不能与大唐和渤海交易战马,只能与草原诸部做买卖,而且还必须先与杜尔扈部交易,我们就算拿银子过去,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和咱们做买卖。”
张太灵在旁道:“师傅,那些锡勒人不还担心咱们去抢他们的战马吗?他觉得咱们练兵是为了打他们,一定不会将战马卖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