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人调侃之时,可敦自称要将自己当成礼物送给秦逍,但秦逍知道那肯定是玩笑话。
嘎凉河畔,一片死寂。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地开始震动起来,从西边远远传来号角声,天色更亮,无数低沉的号角就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吼叫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上至贺骨汗,下到一名普通的贺骨战士,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很快,地平线出现了黑色的线条,随着黑线推进,变化成了黑色的乌云,正迅速向嘎凉河席卷而来。
正在此时,贺骨人却又听到另一股号角声响起,这一次的号角声却不是从对面传过来,而是从东南方向传过来,无数人向东南方向遥望过去,天幕之下,黑色的乌云亦是从东南边席卷过来。
“是真羽人!”有人大声惊呼。
此时大多数人根本闹不清楚真羽人是敌是友,毕竟就在几天前,双方还在罗支山杀的你死我活。
可敦和秦逍几乎是同时向东南方向望过去,旌旗如云,密密麻麻的真羽骑兵正迅速向嘎凉河挺进。
秦逍长出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此刻的真羽军当然不会是趁火打劫而来,乌晴塔格必然是说服了真羽部的头领们,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终究还是率领着真羽主力骑兵赶到了战场。
“你赌赢了!”可敦目光落在秦逍身上,美丽的嘴唇向上翘起弧度,“她还是为你来了。”
秦逍之前声称跟随可敦前来参战,只是想考验塔格是不是会出兵救援自己,此刻真羽军及时赶到,可敦立刻出言调侃,但秦逍心里却也明白,事关部族存亡,真羽部当然不可能是为了自己而来。
但塔格坚持率军前来,也不能说没有丝毫关於自己的因素。
真羽军和图荪军几乎是同时到底嘎凉河畔,只不过一个在东岸,一个在西岸。
真羽军虽然列阵河畔,但中间与贺骨军还有一点距离,那边也并无派任何人前来与贺骨军通气,似乎是向贺骨军传达一个信息,到时候真要打起来,大家各自为战,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金戈铁甲,战旗如云,交相辉映,马蹄声与战士的咆哮声激荡在空中,狰狞凶猛,铁蹄隆隆,却渐沉稳。
比起河畔东岸,图荪军的气势显然要大得多。
图荪军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洪流,所过之处,将大地吞噬,等到余风阵阵,对岸已经是布满了无数的兵马,长枪如云,甲泛寒光,两军隔河相望,俱都是杀气腾腾。
秦逍望见对方兵马布满旷野,气势惊人,唇角竟是微微泛起一丝笑容。
他参加的战场厮杀虽然并不多,但悟性极高,目光更是敏锐,契利大军确实是他到目前为止所见到的最有气势的军队,浩浩荡荡,瞧那阵势,契利自然是想先声夺人。
可是对方推进过来之间,狂野锐气有余,但队形却显得十分混乱,比起贺骨军连普通的牧民都严格遵守军令,图荪大军在纪律方面明显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本来契利这支大军是漠南诸部拚凑起来,存在军纪涣散的瑕疵是理所当然,他们的兵力远在锡勒联军之上,如果军纪严明,兵力上优势当然是整个战场的优势。
但今时今日,两军决战,锡勒联军存着赴死之心,这种情况下如果军纪涣散,一旦战场上出现逆境,反倒很容易导致全军溃散。
贺骨部生存的环境历来艰难,对於军纪的要求自然极高,两边一比,图荪大军气势有余,军纪分明落了下风。
要知道两军对垒,一点差错就可能引环环溃败,而兵败如山倒也从来不是一句虚言,十万大军亦可一朝崩溃。
不过对方中军却是队形齐整,井然有序,远比两翼的兵马要训练有素的多。
秦逍知道那应该就是契利麾下的主力兵马,毕竟杜尔扈部这些年征服漠南诸部,手中自然也是历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漠南诸部从来也不是吃素的,铁瀚要征服这些虎狼,还真不只是靠喊上几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