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套战甲的铁矿倒也罢了,可是如果真的能让挛鞮可敦答应嫁给契利汗,远去漠南,即使退兵,却也是收获颇丰,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年贺骨能够撑下来,完全是因为他们拥有手腕了得的挛鞮可敦,只要将挛鞮可敦带走,贺骨即使不发生内乱,贺骨汗年纪轻轻,根本不可能带领贺骨强大起来,实际上没有了挛鞮可敦,就等於是大大削弱了贺骨的实力。
今日即使不战,但是能带走挛鞮可敦,借此削弱甚至侮辱贺骨,再行撤兵也是能够向太阳汗有个交待。
“可敦难道觉得锡勒勇士不是我图荪勇士对手,所以不敢答应?”契利汗见可敦冲冲没有回答,不由大声道:“如果可敦觉得锡勒勇士必败,那么我别无选择,只能渡河。”
可敦当然知道一旦开战,即使击退图荪人,贺骨部也将伤亡惨重。
虽然锡勒三部陈兵河畔,但真羽部有数十万之众,即使这一万多人败退,也只是伤了元气,不至於一败涂地,而步六达虽然派出精锐的不死军,但毕竟只有三千兵马,即使不死军伤亡惨重,对步六达来说也不是末日,反倒是贺骨部精锐倾巢而出,一旦损失惨重,对贺骨部将是致命的打击,再想恢复元气是难上加难,甚至也将退出漠东的争霸格局。
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迫使契利汗撤军,对贺骨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其实就算契利汗不以输赢而论,直接以可敦嫁到漠南为条件撤军,可敦也未必不会考虑,牺牲自己一人,能够让贺骨避免一场浩劫,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如今双方各派两百名勇士决斗,胜负难料,如果锡勒人胜了,自己也就不必接受契利汗的条件,不再犹豫,高声道:“契利汗,如果锡勒勇士胜了,你又将如何?”
“我自然会撤军。”契利汗倒是痛快。
可敦笑道:“不如再加一个条件,我见你战甲虽然精良,但还是有些许瑕疵,脱下来交给我带回去,我会令工匠为你修补瑕疵,你该知道,贺骨的锻造之术,冠绝大漠。”
秦逍心下好笑,知道可敦这也是为了找补颜面,毕竟契利汗若是当众脱下战甲,也算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契利汗微一犹豫,终是道:“我答应你!”
“既然如此,契利汗提出的条件,我同样答应。”
契利汗得到承诺,不再犹豫,兜转马头,领着手下人撤回本阵,很快,图荪军中打出旗号,中军开始向后缓缓撤退,可敦见得对方按照承诺后撤,也是下令中路的贺骨军后撤三里地。
“可敦,属下愿意带领两百碎骨者出阵。”碎骨者都尉莽德勒主动请战。
若是单兵搏杀,贺骨最强的战士当然是碎骨者。
可敦却是神情凝重,没有立刻答应,若有所思。
“可敦在想什么?”秦逍见状,在旁轻声问道。
可敦抬头望向河对岸,想了一下,才道:“我只担心屠狼士在契利的军中。”
“屠狼士?”
“那是铁瀚的近卫队。”莽德勒向秦逍解释道:“屠狼士都是从杜尔扈部挑选的勇士,这些人都会经受严苛的训练,每一名屠狼士在编入铁瀚的近卫队之前,都会去往狼山,在那里徒手击杀十匹野狼。铁瀚故意在狼山蓄养了无数野狼,任何人都不得猎杀,这些野狼唯一的使命,就是用来考验屠狼士。只要孤身进入狼山,从狼山带出十颗狼首,就将正式成为屠狼士,编入铁瀚的近卫队。”
秦逍皱起眉头,心想能够徒手击杀十匹野狼,当然不是一般人。
“据传铁瀚身边有三百屠狼士,都是真正的勇士。”莽德勒神情凝重,也是向对面望了一眼,道:“可顿是担心铁瀚调拨了屠狼士保护契利,如果契利身边真的有屠狼士,他一定会派出屠狼士出战。”
秦逍看向可敦,见她美艳的脸庞出现了很少见的凝重之色,知道可敦对这场决战十分在意,毕竟如果输了,便要真的跟随契利远去漠南,而对方如果真的派出屠狼士,碎骨者们恐怕真不是敌手。
“即使有屠狼士在军中,人数也不会太多。”可敦微一沉吟,才道:“屠狼士的额头都有狼头纹身,如果只是十个八个倒也可以一战,可是如果他们派出几十名屠狼士,我的碎骨者.!”
说话间,秦逍却已经看到从对方阵中走出一队人来,目测有两百人上下,应该就是对方派出的决战勇士,让秦逍吃惊的是,那些人虽然穿着长裤,但却都赤着上身,在如此寒冬时节赤膊出阵,着实让人吃惊。
“可敦,属下虽然并无必胜之心,却会殊死搏杀,绝不会后退一步。”莽德勒再次请战:“两百名碎骨者兄弟,也会战至最后一口气。”
可敦终是道:“已经没有选择。莽德勒,你挑选两百人和你一起出战,无论胜败,你们都将被贺骨人世代铭记!”
“可敦,我也凑凑热闹吧。”秦逍忽然开口道:“就当是我为可敦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