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在此时,一道劲风从国相身后袭来,沐夜姬却是看到,自己扑向国相之时,船头舱门外,一团黑影宛若闪电般直射过来,速度之快,竟是在自己之上。
她探手欲要抓住国相的脖子,指尖距离国相的喉咙不过咫尺之遥,那团黑影已经飘然到了国相身侧,一只手探出,后发先至,直往沐夜姬的手腕扣过来,也几乎在同时,劲风一震,国相立足不稳,却是被一股劲风震得腾腾腾向后连退数步,随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沐夜姬花容微变,却并无犹豫,抬起一脚,照着那身影的腹部踢了过去。
小师姑的玉腿笔直修长,却结实有力。
那身影一个转身,闪避开去,顺势一掌照着小师姑的脚踝横切下来,劲风浑厚,小师姑心知对手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立足脚用力一蹬,身形侧飘,也是躲了过去。
站稳身形,小师姑这才打量对方,只见对方却是一身船夫的打扮,劲衣长裤,衣衫上甚至带着一层油腻,十分邋遢,这也是大部分船夫水手通常的模样。而且此人胡子拉渣,其貌不扬,看年纪四十岁上下样子,属於那种丢在人群绝不会引人注意的人物。
但小师姑却知道,对方的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
“原来船上还藏着高手。”小师姑妩媚一笑,冲着对方道:“你来的真是及时,要再晚一步,他就死在这里了。”
对方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夏侯元稹,淡定道:“六先生能不能给个面子,这次就算了。”
“面子?”小师姑一噘嘴,没好气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给你面子?我这些年没干什么正事,这次好不容易来办件事情,却无功而返,回去之后,还不被别人笑死?那时候我的面子在哪里??”抬起手,解开斗篷的领扣,手臂一挥,将斗篷甩到一边,单手叉腰,道:“没办法,咱们只能打一架分高下了。”
粗须船夫神色淡定,摇了摇头。
没有斗篷的遮掩,小师姑美好的身段便显露出来,虽然是寒冬时节,但小师姑穿的却并不多,里面是粗麻布衫,外面一如既往套着一件到膝盖处的褙子,腰间系一根灰色腰带。
穿着虽然朴素,但身材却着实火爆,傲人的胸脯怒突而起,似乎要破衣而出,但腰肢却又窍细,衬得向两边延伸的胯骨微宽,亦显得的腴臀饱满如月,起伏有致。
“什么意思?”见对方摇头,小师姑奇怪道:“干嘛摇头?”
“六先生,咱们不是敌人,没必要打下去。”船夫很老实道:“你打不过我,我也伤不着你,打到最后也不过是两人精疲力尽,白费力气。”
小师姑见他虽然看着自己,但眼中的神情却毫无其他男人看到自己时的那种神色,甚至有些呆滞,更是错愕,疑惑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看你知书达理,尊称我为先生,不像是坏人,怎么要听那条老狗使唤?”
“不是听他使唤。”船夫摇头道:“六先生,你们剑谷与夏侯家的仇怨,我很清楚,不过现在不是你报仇的时候。”
“你说不是时候就不是时候?”沐夜姬叹道:“我要报仇,怎轮到你来挑时候??”
船夫想了一下,才问道:“六先生,剑谷门徒都是聪慧过人之辈,切莫因为仇恨蒙蔽了你们的智慧,沦为任人驱使的工具。”瞥了坐在地上的夏侯元稹一眼,缓缓道:“国相虽然被放逐苏州,但天下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生死,关乎到无数人的生死,你若真的杀了他,可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又何必去想什么后果?”沐夜姬笑道:“他死了,天总不至於塌下来?”
“那也说不准。”船夫道:“他若被杀,这天可能真的要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