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逍心中也明白,就算这支兵马日夜训练,可是不经过血与火的淬炼,终究无法成为真正的骁勇之师,所以打几场硬仗是最终必然要做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却还是需要招兵买马,增强龙锐军将士的战斗力。
黑山部众招安之后,龙锐军的兵力也已经将近两万兵马,只不过黑山军匪气太重,真要将之练成无坚不摧的精锐,还是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秦逍却也清楚,比起龙锐军大部分兵士,广宁军的战斗力只高不低。
毕竟是有正规编制的地方兵马,装备精良,而且令行禁止,这样一支兵马如何处理,秦逍和宇文承朝等人自然是好一番商议。
广宁军的官兵大部分是土生土长的辽西人,如果这样一支兵马归顺於龙锐军,秦逍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有了这支兵马的效忠,龙锐军在辽西的根基也就会更为扎实。
不过广宁军多少年来一直都是受辽东系控制,身上沾满了辽东军的味道,对这支兵马的处理,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将之收纳麾下,以现在的情势,广宁军也只能选择听从命令,可是如果这些官兵不是真心实意投诚,日后到了紧要关头,谁也不能保证这支受辽东军影响极深的兵马不会反戈一击。
其实宇文承朝和姜啸春等人对收降这支兵马的态度还是十分谨慎,便是郡丞霍勉之也是持保留态度。
秦逍也没有立刻做出决定,只是让费辛借助乔明水和鲜於丰两名广宁军将领的案子,对广宁军进行了一轮雷霆万钧般的清洗,毕竟广宁军中哪些人是从辽东军调派过来,军籍之中都是一清二楚,很容易就能将这伙人揪出来。
军中众多将领都被调查,不过像褚华这样的本土辽西将领,随意审问之后,立刻就释放,并没有太为难,只是将那些从辽东派来的将领全都囚禁起来,而且要找这些人的毛病,实在是简单的很,毕竟辽东系将领在辽西境内跑马圈地,这中间触犯国法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查出来,而且这些人的田产在他们被囚禁之后,秦逍也立刻收为官有。
秦逍在辽西大动干戈的目的,本就是要清洗辽东军的影响,所以对辽东系的官员将领,根本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当日秦逍领兵入驻广宁城,守卫城门的便是校尉褚华。
褚华是辽西地方将领,凭军功一步步升擢上来,当日也是亲眼看到秦逍凌步登城,内心深处对秦逍还是十分的敬畏。
“诸位都进来说话。”秦逍含笑问领着众人进了大厅,又吩咐上茶,这才扫视众将,笑道:“诸位可是为被囚的将领求情而来?”
众将领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是军人,我也是军人,所以我和你们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秦逍笑道:“你们心里都有数,囚禁的将领,都是辽东军派来的人。市井传言,龙锐军和辽东军水火不容,你们自然也都听过。”
众将领都是尴尬笑着。
广宁军中自然也有派系之分,辽东系和辽西系一直都是互相看不顺眼,在辽东系将领的心中,自觉高人一等,这些辽西将领只不过是为辽东军当差而已,而且军中的重要职位都是辽东系将领担任,兵权也几乎都是掌控在辽东系的手中。
最让辽西系无法接受的是,以乔明水为首的辽东系在辽西大肆圈地,而出身辽西系的将领却根本没有这样的资格,只能眼看着辽东系一个个脑满肠肥,而辽西系却只能指着饷银过日子。
辽东军是武宗皇帝当年征伐渤海带来的兵马,后来驻守东北,在东北人的眼中,辽东军其实就是外来户。
也正因如此,辽东集团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宁可吸纳从关内过来的官员将领补充实力,也绝不会给予本土官员将领太多的实权,实际上辽东军大部分都觉着,东北的兵权和财权以及大片土地只能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此才能确保辽东军在这片土地稳若泰山,如果让本土势力拥有太多的实力,只会对辽东军形成极大的威胁。
在座的都是辽西系将领,但一直都是受辽东军的控制,此时听秦逍说龙锐军和辽东军水火不容,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都只能尴尬笑着。
“其实这话没错。”秦逍道:“从龙锐军出关第一天开始,辽东军就想将我们逼回关内。前有劫掠官银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本就是有人想要切断龙锐军的后勤,让我们狼狈退回关内。”神色一寒,冷冷道:“龙锐军做事,恩怨分明,既然有人要欲置我们於死地,我们也不会客气。被囚禁的辽东系将领,是我们有意而为之,就是要让辽东军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