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前面正自激斗,这人虽喊出声,一时却没人过来。
秦逍却趁此机会,赶紧穿上了衣裳,再从墙边探头往过去,见到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屍首,其中有两具身着甲胄,正是那长须将官的部下,其中一人正是先前送饼的赵拓,喉咙被砍断,已经成为一具冰冷屍首。
秦逍目光变得冷厉起来。
他虽然与长须将官这群人都谈不上认识,但秦逍对他们并无厌恶之心,反倒有些好感,赵拓虽然之前有些冒犯朱雀,但亲自送饼过来,为人也随和,此时却横屍当地,这让秦逍很不舒服。
忽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崔长恭,你不必再负隅顽抗,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你若束手就擒,我们就不难为你手下弟兄,否则全都要死在这里。”
长须将官一刀砍翻一名刺客,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知晓本将是谁,竟敢袭击,可是要谋反?”
秦逍心想原来这长须将官叫做崔长恭。
看来今晚这群刺客对长须将官的底细很清楚,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取崔长恭的性命。
听得一声惨叫,长须将官崔长恭循声看去,却见自己又一名部下被人从背后一个冷刀砍中,边上两名刺客出手狠辣,抓住机会,同时挥刀劈砍,崔长恭一时根本无法救援,手臂猛一用力,大刀掷出,“噗”的一声,刀身贯穿一名刺客身体,但另一名刺客却还是一刀砍在了那部下的脖子上,鲜血喷溅,那部下身体摇晃两下,栽倒在地,立时毙命。
只是这片刻间,虽然击杀了对方七八人,但崔长恭手下却也是三人毙命,仅剩下一人。
见得崔长恭手中无刀,便有数人争功抢上来,剩下的那名部下却是挥刀逼退一名刺客,一个侧身移步,挡在了崔长恭身前,挥刀挡住敌人,大声道:“统领快走.!”
崔长恭脚下一挑,却是将一具屍首手中的大刀挑起,探手抓住。
他铠甲上沾满鲜血,与最后一名部下背靠背,周围十几名刺客将二人团团围住,虽然俱都蒙面,但眸中却都是杀意凛然。
“魏旭?”崔长恭陡然厉声道:“魏旭在哪里?”
之前燃起的篝火虽然在博杀之中被踢散,但却并未完全熄灭,还是有余火,所以依旧有微光,崔长恭目光扫动之间,看到三名部下的屍首躺在地上,却并无魏旭在其中,这时候才意识到什么。
他和手下人刚刚被惊醒,一群刺客就冲进来,根本没给他时间多想,只能迎敌搏杀,甚至没有注意到魏旭早已经从窗户翻出。
“崔统领,我在这里。”听得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崔长恭循声看去,只见到魏旭正站在庙门处,抬手向这边挥了挥,一脸得意笑容:“你唤我有何吩咐?”
“魏旭,你这个叛徒。”崔长恭身边那人厉声道:“你你勾结乱党谋反!”
魏旭笑道:“吴铨,你不要叫嚷,恰恰相反,我不是叛党,崔长恭才是叛党。你是崔长恭的死党,自然也是叛党。我们是奉命诛杀叛党!”
“奉谁的令?”崔长恭冷笑道。
“自然是刺史大人!”魏旭道。
崔长恭怒极反笑,声若洪雷,虽然刺客们团团围住,但一时间却没人敢轻举妄动。
“刺史大人若真想杀我,绝不会使出如此手段。”崔长恭冷冷道:“如果真的有谋反罪证,我到了永平,刺史大人一道命令,便可将我抓捕,又何必派人在半道袭击?就算要半道抓捕,又何须藏头露尾?”抬手指着刺客们,手指左右摇了摇,冷声道:“摘下面罩,让老子瞧瞧你们都是谁?戴着面罩,藏头露尾,鼠辈行径,不就是担心老子认出你们?”
秦逍在后面听得清楚,却是微微变色,心想原来崔长恭是要去永平。
永平府是幽州治所,幽州刺史坐镇永平城,秦逍这时候却是明白,这崔长恭原来是幽州刺史的部将,寻思难不成这崔长恭便是幽州大营的统领?
大唐十八州,在经过数年的整顿过后,缩减了地方兵马,除了各郡守城的官兵,最精锐的兵马便是各州大营,兵力编制三五千不等,用以维持各州的突发事件。
幽州是大唐北方重地,兵家必争之处,所以幽州大营维持五千兵马编制,而各州大营都会设一名统领,隶属於各州长史管辖,长史负责一州军务,但各州大营的兵权,却直接由各州大营统领掌控,长史虽然掌理军务,却无法略过统领直接对大营发号施令,这也是朝廷在各州军务上的制衡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