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一脉不但是剑派,而且还属於道门。
而且要命的是,巴山剑派与东极天斋一样,同样属於正一天师道,戒律宽松,可以娶妻生子。
巴山剑派的掌教一脉相传,都属於顾氏家族。
曾经巴山剑派虽然也有过风光时候,但在几十年前,其实也只是江湖众多剑派的其中一门,虽小有名气,但远远当不得大唐第一剑派之名。
只不过巴山前任掌教惊才绝艳,成为百年来天赋和修为最强之人,甚至修成八品境,距离大宗师一步之遥,也因此让巴山剑派声名鹊起,众多剑客拜在了巴山门下。
但剑谷大宗师的存在,成为巴山前任掌教无法逾越的一座大山,后半生虽然苦修,却始终没能踏入大宗师境,郁郁而终。
当今掌教继承十几年前继任掌教大位后,一直都是极其低调,巴山弟子也只是在西川一带活动,巴山剑派也确实是西川第一大门派。
巴山属於正一天师道,可是在道门之中,却屈居於东极天斋之下。
东极天斋是道尊一手创立,自然是实力出众,道尊乃是天下间屈指可数的大宗师,是以正一天师道的各大道派都是视东极天斋为道门领袖,即使巴山剑派,也不得不向东极天斋低头。
虽然道尊后来退守蓬莱岛养伤,但知道道尊负伤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东极天斋多年来一直在道门用有着无法替代的地位。
巴山剑派在剑道上被剑谷所压制,在道门中又屈居於东极天斋之下,虽然实力了得,但却只能低调行事。
当今掌教顾道人为人更是低调到极点,几乎从未离开过西川,但是却将巴山剑派治理的井井有条,虽然依然是排在剑谷之下的第二大剑派,但多年来十分安分。
江湖上都知道巴山掌教顾道人的名声,但此人长相如何,实力又如何,却始终是个谜。
秦逍对巴山剑派的了解并不深,但也知道巴山弟子很少出川,眼下竟然出现一群巴山弟子,而且直接冲着朱雀而来,这让秦逍心下着实吃惊。
他心中瞬间便想到,巴山剑派很可能已经知晓了道尊的死讯。
东极天斋压制巴山剑派多少年,让这大唐第一剑派始终抬不了头,毫无疑问,巴山剑派对东极天斋肯定是异常敌视。
相较於剑谷弟子一直在关外活动,很少涉足大唐江湖,东极天斋反倒是一直有称霸江湖的野心,所以对巴山剑派这样拥有强大实力的门派,一直都是极尽打压之能事,也正因如此,巴山剑派上下才会低调行事,不敢太过张扬,以免被东极天斋盯住,落得身死门灭的下场,
比起对剑谷的敌视,东极天斋反倒是巴山剑派最直接的敌手。
巴山剑派想要成为道门领袖,就势必要除掉东极天斋。
只是拥有大宗师坐镇的东极天斋,就如同一座难以撼动的高手,巴山剑派即使有心与东极天斋争雄,却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如今道尊已死,对巴山剑派来説,当然是称雄道门的绝佳时机。
朱雀是天斋首徒,巴山要铲除东极天斋,自然是要从这位天斋首徒开始。
秦逍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心中也是震惊。
他本以为道尊死后,东极天斋面临的强敌便是澹台悬夜,澹台悬夜肯定不容东极天斋存续下去,但现在忽然明白,想要将东极天斋从江湖上抹去的绝不仅仅只有澹台悬夜。
老虎倒下,豺狼苍蝇都会上前分食其肉。
他这时候更是理解了朱雀为何不惜献出自己保留多年的贞操,也要尽快突破进入大天境,原因很简单,朱雀对这样的情势肯定是早有预料,道尊死后,江湖各路人马为了各自的目的,都会向东极天斋发难,作为天斋首徒,朱雀肯定也将成为这些势力第一个要铲掉的目标,所以无论是为了复兴天斋还是为求自保,朱雀都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增强自身的修为。
朱雀的处境,在道尊死后,其实就已经处於极其凶险的境地。
不过面对从巴山而来的强敌,朱雀倒是镇定自若,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抚起她腮边一绺青丝,他什么平静,淡淡道:“诸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顾凉亭单手背负身后,摸着山羊胡须道:“听闻道尊羽化,我道门痛失领袖,实在是让人伤感。仙姑,鄙人在此向你表示慰问,也望你节哀顺变。”
“千里而来,有话直说,不必罗嗦。”朱雀淡然道。
顾凉亭笑道:“也好。仙姑,东极天斋和巴山剑派虽然份数两派,但归根结底都是一家人,咱们都是正一天师派,而这么多年以来,为了道门的团结,巴山也一直对天斋马首是瞻,关系也是和睦得很。”
“所以你想说什么?”
“天斋有道尊坐镇,江湖各派都是不敢轻举妄动。”顾凉亭正色道:“几十年来,道门成为江湖领袖,我们这些修道之人也因此受人敬畏。如今道尊羽化,天斋地位不保,江湖各派蠢蠢欲动,如果道门无人挺身而出,担起道尊遗下的重担,那么道门必然势微,用不了多少年,正一天师道只怕在江湖上再无地位。”
朱雀眸中显出一丝寒意,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说,让顾道人来领袖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