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嘲讽笑道:“你的父亲是大唐的忠臣,却不想有你这样一个叛国逆子。”叹道:“若是澹台老将军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家父若知道下臣的用心,定会全力支持。”澹台悬夜沉声道:“殿下一直在责怪下臣,有没有想过大唐何去何从?”
麝月冷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唐以武立国,威震天下,可是到如今,又是怎样一副景象?”澹台悬夜冷声道:“朝中官员争权夺利,互相倾轧,地方官员搜刮民脂民膏,民不聊生。曾经令人见之风逃的大唐旗帜,如今却已经成了笑话。南疆、西陵、东北甚至北疆,处处凶险。王母会在江南潜伏发展多年,江南官员竟没有丝毫察觉,而京城的王公贵族们,只知歌舞升平,何曾想过复兴大唐的荣耀?”
麝月蹙眉,并无说话。
“这一切归根结底,当然是圣人没有治理好天下的能力。”澹台悬夜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大唐只会走向毁灭。”顿了一下,才一字一句道:“所以这一切必须要改变。”
“你准备如何改变?”麝月道:“挟持圣人,篡夺权力,这就是你改变的方法?”
澹台悬夜淡淡道:“大唐已经病入骨髓,对这样的帝国,自然要下猛药。控制京畿,剪除夏侯氏,只是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扶持殿下登基,兴复李唐江山。”
麝月有些惊讶,骇然道:“你说什么??”
“殿下是李氏皇族血脉,你登基为帝,法统纯正,天下归心。”澹台悬夜缓缓道:“夏侯得位不正,而且仇敌众多,如果继续由夏侯氏坐在皇位上,大唐就无法凝聚一心。要改变这一点,就只能是殿下登基为帝,只有殿下在皇位上,让天下人都知道是李家重新坐上了龙椅才会安抚天下之心。”
麝月在屏风后面狐疑地盯着澹台的身影。
她对澹台悬夜充满敌意,对於澹台悬夜所说的每个字,都不会真的相信,但是澹台提出要扶持她登基,却分明不是假话。
但她更加明白,澹台悬夜这样做,当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意图,绝不像他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你想恢复李唐江山,扶持本宫登基,还能说得通。”麝月淡淡道:“可是你要本宫下嫁於你,又是意欲何为??”
澹台悬夜道:“原因有二。”他再次双手背负身后,也许是因为行伍出身的习惯,所以此刻身体站的笔直,显得十分挺拔:“首先要让天下人知道,李氏皇族的血脉不会断绝。”
“你的意思是?”
“殿下是李氏皇族最后的血脉,要延续血脉,殿下就必须大婚。”澹台悬夜道:“只有公主诞下子嗣,天下人才不会心中不安,他们会相信李氏皇族依然会传承下去。大唐与李氏是一体,大唐是李氏,李氏就是大唐,一旦李氏断绝,大唐也就不存在,所以要让人们坚信李氏的血脉会延续,如此大唐才能千秋万代。”
麝月冷笑道:“即使李氏血脉断绝,本宫也不会让你靠近一步。”
“殿下误会了。”澹台悬夜道:“下臣说过,我要的只是名分,不是意图亵渎殿下。只要是殿下生下的孩子,都是李唐血脉,至於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淡淡道:“下臣知道殿下很欣赏秦逍,如果殿下愿意,可以传召秦逍入宫.!”
“你混蛋!”麝月怒斥道。
澹台悬夜却是镇定自若,道:“殿下难道以为皇族的金枝玉叶都是冰清玉洁?”忍不住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哼,道:“殿下与秦逍的亲密,别人不知,我难道不知?秦逍当初不顾生死潜入宫中,而且私下里来到珠镜殿见过殿下,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他不顾自己的生死涉险来见殿下??”
“澹台悬夜,你知道又能如何?”麝月冷冷道:“本宫就是欣赏他,你又能如何?”
“下臣没有说要如何,其实下臣甚至觉得这不是坏事。”澹台悬夜缓缓道:“如果他真的愿意效忠殿下,听命於朝廷的差遣,下臣反倒愿意重用他。不过下臣知道,经过上次之事,秦逍绝不会再轻易涉险入京,即使殿下派人传召,他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