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辽东军根本想不到,他们现在的敌手,那是大唐无双的勇悍之士。
禁军能骑善射,而最厉害的自然就是搏杀,待得辽东兵跳上城头之时,禁军早就有了准备,挥刀迎上。
禁军的训练自然和一般的兵马不同。
镇守皇城,轮到他们上阵的时候,当然是最严峻的时刻,所有禁军那本就是存了必死之志,所以比起一般的士兵,他们的搏杀技巧不但狠辣利落,甚至含着同归於尽的凶狠,所以一些普通兵士根本不可能训练的搏杀技巧,禁军却是掌握的极其熟练。
往往与禁军兵士交手,最多三招之内,就能见生死。
辽东兵虽然也算是训练有素,但比起禁军的单兵实力,却还是相差甚远,按实力来说,一名禁军士兵面对三名辽东兵,那也是不会处於绝对下风。
辽东兵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群凶狠的武士。
此时守卫在城头的几百名守军,几乎都是禁军,后方还有众多兵士随时准备补充。
禁军面对辽东兵,即使以多打少也未必会处於下风,此刻跳上城头的辽东兵数量有限,看似是猛虎,但在禁军眼中,那是自寻死路,往往一名辽东兵跳上城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边上便有两三名禁军同时出刀,瞬间被砍杀。
一名勇悍的盾牌兵一手拿着盾牌,一只脚刚踏上城垛,迎头就是一把大刀砍下来,那盾牌兵立刻抬盾抵挡,那大刀狠狠砍在盾牌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盾牌兵只觉得握盾的手臂似乎抽筋发麻,心下骇然,想不到对方的臂力竟然如此恐怖。
这一刀砍下来的却正是宇文承朝。
这盾牌兵好巧不巧,登城之处正是宇文承朝所在,宇文承朝见见得有人登城,那是想也不想,就是一刀砍下去。
辽东兵的盾牌,主要是以木头所制,但是为了增强坚固,外面包裹着一层牛皮。
宇文承朝一刀下去,里面的盾板已经从中碎裂,只是外面的牛皮依然可以防护。
只是宇文承朝却根本不给那盾牌兵反应的机会,又是一刀砍下去,那盾牌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想要出刀也没有机会,只能拚力再次举盾抵挡,孰知这一刀还没有砍在盾牌上,宇文承朝已经抬起一脚,很狠踹在了那盾牌兵的腹部,那盾牌兵猝不及备,整个人已经如同炮弹般被踢飞出去,惨叫声中,身在空中,随即如同一块石头般从空中砸落下去。
许多攻城的辽东兵看到盾牌兵从城头被踹飞一米多远,尔后坠落,都是毛骨悚然。
远处的唐开甲自然也是看在眼里,也是大吃一惊,手中的鼓槌顿住,随即丢下鼓槌,往前奔出几步,脸色难看至极。
他从辽东亲率三千部曲前来,那都是他嫡系兵马,本以为攻打此城并不简单,为了立功,调往南门的那几百号人也并非他的部下。
他麾下三千兵马乃是作为主力攻打吉平城。
此时听得惨叫声不绝入耳,又见到城头时不时地有兵士从上面摔落,心中却是心疼不已。
这倒不是他爱兵如子。
辽东军派系林立,谁麾下的兵马多,说话的声音自然就大。
这三千兵马是他立足辽东军的根基,每折损一人,对让他来说,就等於是实力削弱一分。
正因如此,他之前虽然率军兵临城下,却也没有立刻发起攻势,就是想着辽东骑兵能够伏击秦逍成功,只要歼灭了秦逍,无论秦逍死活,将秦逍带到城下,吉平城也许就能不攻自破。
待得知晓秦逍没有中计,就只能是攻城。
攻打吉平,出现一些死伤,这也是唐开甲预料中事,只要死伤不是太大,他也可以接受。
但现在的情势,明显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守军又是箭矢,又是火油,已经让辽东兵折损好几百人,而且看情势,虽然有一些兵士登上城头,却根本没有对守军形成压制,无法给后续将士争取登上城头的时间。
一群乌合之众,不但有众多弓箭手,甚至还能如此搏杀,他瞪大眼睛,双手握拳,青筋暴突。
“皇甫云昭就是一头蠢猪。”唐开甲盛怒之下,咆哮道:“要攻打吉平,他为什么不准备投石车?为什么不准备撞车?”扭头看向钱思益,怒道:“你为什么不让他准备这些攻城武器再发兵?难道要让老子从辽东带来?”
钱思益见得唐开甲因为盛怒而眼睛充血,不自禁后退一步,不敢多一句话。
这时候见到城头上又有人向下倾倒火油,很快,又是一片大火烧起,大火从城头蔓延到城墙根,不少辽东兵在烈火中凄声惨叫,尖利如鬼哭狼嚎。
“唐将军,要不要要不要先撤下来?”钱思益终是小心翼翼道。
他知道唐开甲是在心疼麾下的将士的损耗,而他也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麾下一千部曲,不但是汪兴朝的嫡系,也是他的本钱,这一千部曲说多不多,却也是他钱思益在辽东军立足的本钱,唐开甲麾下损失不轻,他那一千人也同样在攻城,如果折损太严重,不但损耗了自己立足的本钱,而且日后也无法向汪兴朝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