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赫然转身,凤目如刀,厉声道:“你说什么?”
“母亲难道听不清楚?”麝月并无丝毫的慌乱,冷笑道:“你当年意欲重现太祖太宗皇帝的荣光,如今却成为断送大唐的祸首,难道在大唐列祖列宗面前,你不是忤逆之人?”
圣人冷冷一笑,缓缓转身,将目光重新投向池中锦鲤。
麝月见状,脸色更是冷峻。
“还有几日,便是你大婚之日。”片刻之后,圣人终於道:“听说你要朕亲眼看到你试衣?”
麝月道:“如此说来,这门婚事,还真是你授意?”
“难道你不愿意?”圣人道:“朕赐封澹台悬夜为靖安侯,授归德大将军之职,统管京城内外兵马,以他现在的身份,你下嫁於他,也不算辱没了你。”
麝月笑道:“我本以为母亲是被澹台悬夜胁迫,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胁迫?”圣人淡淡道:“朕是大唐天子,谁能胁迫於朕?”
麝月微微点头,道:“很好。”
“何意?”
“如果你是受胁迫,我还有理由与澹台悬夜拚死一搏。”麝月平静道:“但既然并非如此,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周旋。”抬起头,望向夜空,淡淡道:“今晚一轮残月,倒也是应景!”
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转身过来,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却见到麝月竟然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剪刀。
那正是麝月公主平常用来修剪枝叶的修枝刀,比普通的剪刀略小一些。
“母亲放心,我不会背负弑母之名。”麝月嘲讽道:“而且我也没能耐在这里行刺你。”
圣人本来淡定的神色,此时已经显出一丝惊乱,沉声道:“麝月,你不要胡来。”
“自我出生那一刻起,就是池中锦鲤,生死不由自己掌控。”麝月平静道:“我不知你赐婚的意图是什么,但我知道若是答应,自然会让你们达成所愿。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生死也不会任由你们掌控。”她抬起手臂,锋利的修枝刀利刃已经顶在自己的咽喉处,含笑看着圣人,问道:“母亲猜一猜,我有没有胆量刺下去?”
圣人身体颤抖,道:“麝月,你.你不要糊涂,你若不想下嫁於他,朕不会逼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麝月冷声道:“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圣人蹙眉道:“什么真相?”
麝月凝视着圣人眼睛,问道:“父皇是怎么死的?任大公和绣衣使者,为何被诛杀?”
圣人身体一震,神色变得冷厉起来。
“事到如今,你也不想说实话?”麝月冷笑道。
圣人淡淡道:“任侍天纠集绣衣使者图谋造反,当年此案已经落下,你为何今日会突然重提?”
“这只是你的说辞。”麝月道:“任大公对父皇忠心耿耿,怎可能会谋反?他们都是宦官,就算要谋反,难道还能篡位不成?”
“当然可以。”圣人道:“你莫忘记,你那位四皇叔李承庆,可从来没有放弃过篡夺皇位。你父皇龙体欠佳,最后两年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病榻之上,李承庆知晓你父皇时日无多,一直在暗中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