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凤心中微微一惊,心念一动,飞剑射出,化作一条青虹射向那坛黝黑的物体。
剑光闪处,恰好将那坛瓮切豆腐一般的齐颈斩断。
坛口内忽然冒出一溜红光,红光一卷,在初凤跟前落下,现出一个金发金须,大头短项,凹目阔口,矮短短浑身漆黑的怪人。
他一出来,就跪在初凤前面,也不言语,只是不住叩头,眼光望着上面,浑身抖战,好似十分害怕神气。
初凤因为独孤凤先知在前,也不害怕。只是因为水中不便说话,就给怪人打了个手势,往海眼中钻了下去。
那怪人一见有地方可藏,顿时脸上转惊为喜,连忙回身拾了那来时存身的破坛,连同碎瓦一齐拿了,跟着初凤往海眼中钻进。
初凤带着这怪人过了避水牌坊,正要继续前行,往黄晶殿去见独孤凤。却又听到背后“噗通”一声,转身一看,正看到那怪人又翻身跪倒,重新扣头不停。
初凤见他生相奇怪,又胆小无比,似是在躲避什么强敌一般,只是一味的恐惧磕头,忍不住劝慰他道:“你莫害怕,我们不是歹人。只是先前舍妹算出宫外将有新客上门,与我们紫云宫颇有缘分,特意嘱咐我出门迎接。我看你藏身在大瓮之中,似非本意,又神情惶恐,似是被什么人追赶一般。料定你必是舍妹所说的有缘之人。这才将你引入仙宫。”
怪人先时见了初凤手持那口宝剑掣电飞虹,浑身道气盎然,根基深厚,又在海底游行,感激之中,本来含有几分惧意。一听到初凤的此番言语,顿时微微宽心。
他抬头仔细向初凤望了一望,露出放松神色,长长的松了口气道:“恩人容禀。我乃南明礁金须奴,得天地干明离火之气而生。一出世来,便遭大难……日前闲游海岸,遇一道人,斗法三日,被他用法坛禁制,打算将我葬入海眼之中,由法坛中所储巽地罡煞之气,将我形骸消化。不想遇见恩人,剑斩法坛,破了禁制,得脱活命。情愿归顺恩人门下,作一奴仆,永世无二。不知恩人意下如何?”
初凤早得独孤凤明言,来人与她有主仆之缘。因此听了金须奴自愿为奴的请求,也不惊讶,只是确定了他果然是妹妹所说的宫中的新客人,不禁对独孤凤的未卜先知之能暗暗佩服。
金须奴不语,又连忙道:“我虽天生火性,生来好斗,却有良心。何况恩人於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此时我大难未完,还须恩人始终庇护,方可化解。如恩人不信,愿将我所炼一粒元丹奉上,存在恩人手内。如有二心,只须将此元丹用这剑毁去,我便成了凡质,不能修炼了。“
说罢,将口一张,吐出一粒形如卵黄的金丸,递与初凤。
初凤接过手中,见那金丸又轻又软,仿佛一捏便碎似的。又见他语态真诚,不似有作伪。又因独孤凤未先前的未卜先知之见,不禁对他信了十分。反手又将元丹还给了他。
初凤笑道:“我姊妹三人在这紫云宫中修炼,本须一人守门服役。你既感我救命之恩,甘为我用,也无须以你元丹为质。你且跟我来,一同见我的两位妹妹。”
金须奴本来见初凤收录了自己,又送还了本命元丹,正自心中欢喜,突然听说初凤要带他去见两位妹妹,不禁面色骤变,露出比刚刚脱困时还要恐慌害怕神情。
初凤见他脸色有异,不禁问道:“怎么了?可是你那仇敌追了过来?无须担心,我虽然功力浅薄,但是我妹妹乃是仙人转劫,早已经恢复了昔日法力,又有仙宫阵法作为屏障,任凭来着是如何强横,也难以闯入我紫云宫。”
哪知道金须奴听了初凤宽慰的话,不但没有宽心,反而更加恐慌起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仿佛筛糠一般抖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