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须奴一落到珊瑚云床之上,就连忙翻身下地,向独孤凤拜倒道:“公主厚恩,刻骨难忘。小奴一寒荒异类,全赖公主相助,侥幸渡过魔劫,铸就上乘根基,异日有所成就,全赖诸位公主厚恩所赐。小奴愿久为臣奴,上天入地,好歹助诸位公主成道。那怕小奴为此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金须奴虽然被他化自在天魔主借住魔劫之力显化现形,深陷劫数之中。但是他根基深厚,道心坚定,虽然被魔法惑乱,迷惑了本性,但是仍然保持了灵台一点清明,没有全部失去意识,反而将他化自在天魔主和独孤凤交锋的过程全部看了一遍。有了这番见识,再加上完美化形后的天资禀赋,就算将来求证金仙位业,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此番渡劫,他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是也是因祸得福,受益匪浅。对亲自出手,将他化自在天魔主赶走的独孤凤,也更加的感激和信服,再也没有了因之前师傅遗留的预言而对独孤凤产生的隐隐隔阂。
对於金须奴的感激涕零,独孤凤并不太在意,只是微微摆手道:“不必如此多礼。能够平安渡劫,这是你的福缘。好好修炼,当日后我没姐妹需要你帮忙时,能帮得上忙就可以了。”说起来,金须奴化形渡劫竟然引动了他化自在天魔主显化,完全是受了因为她的缘故,受了无妄之灾而已。
很明显,早在当初月儿岛,独孤凤以意念窥视过去的时候就引起了他化自在天魔主的注意。这次更好借助金须奴渡劫的机会借助魔劫显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不然,金须奴一个小小的鲛人化形渡劫,既不是佛祖成道,也不是连山大师这般旁门证道,又怎么可能引动他化自在天亲自下界阻拦?
魔劫已过,剩下的时光一片平静,并无半点波折。独孤凤和金须奴并无多话,只是各自默坐,等待着法坛禁制的开启。
等到七日时辰一到,初凤收了禁法,只见满空金霞电闪,一阵烟光散去,只见晶亭之内,原本披头散发、形容丑陋的金须奴已经消失不见,只见珊瑚床榻上,坐着一个丰神俊秀、道气盎然的绝色美少年。而床榻地下,却堆了一摊人皮金发,顿时所有人都明白他已经超劫化解,彻底的摆脱了异类之身,换就一身灵根仙骨。
初凤、二凤、慧珠三人一同入内,再仔细审视金须奴。但见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道装仙衣,上身一领淡红色的云荷披肩,长只及时,露出两条玉臂;下半身一件金黄色的道裙,长只及膝,赤着一双其白如霜的脚;头上秀发披拂两肩,周身都是彩光宝气,越显出仙风道骨,丰姿美秀。再看他本身的根骨禀赋,元神凝固,神仪内蕴,灵根深藏,仙气氤氲,内外明澈,宛如水晶璧人,根器之厚,禀赋之高,甚至还在众人中资质最好的初凤之上。
初凤和挥珠没想到金须奴原型那么的丑陋,化形之后竟是如此俊美的一位少年,顿时不仅啧啧称奇。而二凤初始微微有些忧心,不过看到金须奴化形完成,独孤凤仍就在一旁自己自的下棋,一切顺利,没有半点意外发生的样子,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将原本的担忧和不安放下来。
原来在初凤摆下法坛,布下禁制之后。除了初凤镇守主坛之外,还要二凤和慧珠、冬秀分守三方,瞑目入定,不能移动分毫。水火风雷诸般外劫自有少清禁法来阻挡。而天魔无形无迹,难以琢磨。全靠初凤三人,冥心内视,远用灵元,代室内之人防守,隔绝一切外魔侵扰。
在开头的两三日时,一切正常,二凤凝神坐守,没有半点异样之感。只是到了金须奴在室中坐到紧要关头,守护的三人突然心神不定,情绪烦躁起来,三人都知道这是魔劫降临,因为被少清禁法隔绝了内外,无法潜入,这才借机生事,试图扰乱他们的心境。
初凤和慧珠都是根性深厚,定力不凡,根本不为魔念所动,只管澄神定虑,反虚生明,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不坐到七日到来,绝不下位开坛。只有二凤定力稍差,初始尚能忍耐,勉强凝神坐守。但是随着时间越久,心气就越是浮动,各种担忧和猜测不断的浮起,越想越是纷乱。
这杂念一起,就再也难以按捺。一开始二凤尚且记得姐妹的嘱咐,不安轻离半步,只是后面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整个紫云宫剧烈震动,仿佛宫外有什么强敌来攻打一般,她本不欲理会,只是震动越来越厉害,她甚至还隐隐听到了守门的龙鲛金鳌的呼救之声,关切之下,她忍不住站起身来。
只是刚刚一起身,她就突然醒悟:“紫云仙宫深藏海底地窍,又经三妹禁法封禁,寻常仙凡别说攻打,就连寻找都未必寻找的到。她们姐妹一向在此静修,甚少外出,并无多少仇家,怎么会恰好在这个当口,有强敌寻来。如此种种,多半是天魔制造的幻想,要引诱我离开。”
如此一念警醒,二凤顿时警惕之心大起,连忙平复心境,回归原位,全神坐忘,一念不生,一念不起。果然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杂念魔头前来骚扰侵袭。此时经过十分短暂,连初凤和慧珠都没有察觉。二凤虽然有些忐忑,但是见法坛上霞光仍盛,并无半点动静,还以为稍稍停顿一下没有甚么。只是没有想到他化自在天来去渺无痕迹,随念而至。
其实在二凤念头一错的瞬间,他化自在天魔主已乘虚而入,至於其后的离开本位,心潮起伏,只是她心中的魔念反覆,并无意义。
独孤凤对此过程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这并非二凤有意之失,他化自在天魔主的魔念幻化,又非寻常修道者所能抵御。他化自在天魔主视她为猎物,志在必得,纵然没有二凤,也会引来其他的劫难,务必不会让金须奴的魔劫顺利渡过。
独孤凤无意苛责二凤,更不打断将这些说给二凤听。因此只是一推棋盘,长身而起,伸了个懒腰道:“这七日不眠不休,还要全神的看护这个金须奴,可是累坏我了。总算幸不辱命,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