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做好准备的下一秒,门闩掉落在地,木门被推开了。
一阵风吹到床边,李星鹤能明显感觉到,一个黑影挡住光源,站在自己跟前。
紧接着,好像有个东西靠近自己,贴住额头。
好冷。
比寒冰还要冷的皮肤和他接触,那股寒意从额头入侵,把李星鹤的脑袋冻得冰凉。
那是比白天和村民接触还要冷的触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不能睁眼,更不能打乱呼吸,因为那个所谓的侍女,正和他额头贴额头,如同恋人般亲密接触。
“哎呀,怎么游客睡着了呢”它自言自语的嘀咕,声音就在李星鹤耳侧环绕,让他的太阳穴发胀,分不清是冷还是在疼。
“真是的怎么能不熄灯呢现在的游客真是粗心大意”
冷气慢慢远离,笼罩在二人身上的影子倏地不见,油灯的火光又能照到脸上了。
“怎么能睡着呢,呜呜,这样小翠不就没办法带游客去见村长了吗小翠也见不到村长了,呜呜呜”
侍女开始哭泣。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走啊李星鹤脑袋昏昏沉沉,大概是近距离接触鬼怪的后遗症吧,让他浑身冰冷。
那侍女如怨如诉的哭了不久,又在下一瞬间止住哭泣,漂移到床前。
黑影笼罩在李星鹤的脸上,他感觉到这玩意儿的脑袋在上空扭来扭去。
“哎呀,要不把游客的眼皮撕开,看看睡得安不安稳吧,嘻嘻,要是被小翠吵醒的话,也是没有睡着不行不行这样就打扰到游客休息了万一被其他游客投诉怎么办可是他们不遵守宵禁,被拘留惩罚的话,其他游客也不会知道呀啊啊啊啊啊好烦好烦好烦去死去死去死”
黑影晃动的更加厉害,她癫狂的念叨,飘到房屋中间,抓着头发团团转。
向云说的不错,李星鹤就是有点狗的成分在身上,发觉侍女转移,且还处在发狂状态,他无可安放的好奇又一次上身。
于是,艺高人胆大的李星鹤,悄悄睁开一点眼睛。
那侍女在他们的房间中央扭动躯体,像正在被拧干的毛巾,来回挤压肉块。
它的脖子很长,像甩绳子似的甩动脑袋,脖颈上有一道道发紫发烂的勒痕,在各种弯曲的动作下,贴服表面的皮肤摇摇欲坠。
“啊啊啊啊咦”在甩头某个瞬间,眼珠满眼眶乱窜的侍女瞄到可乘之机。
它骤然停止抓脸的动作,嗖嗖嗖冲到李星鹤身前。
砰
两只涂满大红指甲油的灰败长手,按在他的脸边,床板震动。
侍女的脖子太长了,所以它能控制自己的脑袋,围着李星鹤的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察,在他脸边转来转去。
“啊啊小翠好像看到这位游客睁眼了,是错觉吗小翠要撕开他的眼皮看看吗要吗要吗要是把他们带到村长身边,嘻嘻,小翠又可以和村长融为一体了呜呜呜”
侍女又哭又笑,它掂量许久,还是从床上起身,摇了摇身体,拖动脚步走远。
“熄灯吧,还有其他游客等着小翠呢,嘻嘻。”说完,屋内的油灯被吹灭,随之而来的,是关上的大门,以及侍女渐行渐远的播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走了。
李星鹤有点想睁眼,但身体还冷着,直觉告诉他不要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屋内飘过一阵微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二人上方转移,能感觉到的暗色轻了些。
“看来真的睡着了,真可惜。”
侍女的声音凭空响起。
这次,它似乎真的从门口离开了。
后面如何,李星鹤难以知晓,在精神过度紧绷,被寒气侵蚀后,他便没有力气说话了,思想陷入沉沉的梦境,一觉睡到天亮。
阳光打过纸窗,洒在他的脸上,李星鹤迷迷糊糊的起身,全身发麻。
昨天保持僵尸一样的睡姿躺了一夜,连睡着了都没动一下。
李星鹤抬头,就看到向云在收拾桌面的背包。
“你干嘛”他跳下床,穿好某潮牌的红黄色运动鞋。
向云把本子和笔放到包包夹层,漠道“换房间。”
李星鹤
“老云,你又发什么疯”
“昨天晚上,那个侍女查房,你睁开眼睛看了吧”
“看了啊。”李星鹤当场承认,“老云你怕什么睁眼的是我又不是你,万一被发现,抓走的也只是我啊。”
“你放心吧,之后不会了,我也是会分情况的好吧”
向云把背包拉链拉好,没再说什么。
李星鹤却喋喋不休“再说了,谁收留你啊,和不熟的人住一个房间,那怕不是要被背刺。而且啊,同龄人都讨厌别人家的孩子,你这性格不受欢迎的。”
好像中了一箭的向云“”
“行了,快点出门吧今天不是要去农田吗还要抽签决定人选吗对了再做做手脚吧,我想和小雪一组”
向云抬眼,李星鹤眼里是藏不住的好奇和求知欲。
他讨厌庸俗和平凡,那些特别的事物或者人,才会将他吸引。
向云叹气,把包甩到身后,“那就”
“啊”
院落,惊恐的尖叫贯彻耳膜。
两人不再多言,跑出房间。
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安村地图一览
村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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