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疏的声音突兀的响在祠堂内, 祠堂空旷,幽冷的声音敲击在支撑着房梁的柱子上,在屋子内回荡。
奚依儿听到声音, 下意识缩回手, 指尖落了一点湿润,被她攥在手心里。即便在这样不堪的情景里,也让谢望轩忍不住身体发烫,喉结动了动。
奚依儿低下眸, 在看到走进祠堂内的谢望疏时,眼角眉梢浮现出了一丝喜悦,“夫君, 你来了, 你的弟弟,他的灵魂好像被禁锢在这里了。”
她眉眼柔顺的看着下方站在祠堂内的谢望疏, 眉宇中压着一点怯意。她并未发觉,自己此时被谢望轩的魂魄禁锢住的模样有多亲昵。
“依儿, 下来。”谢望疏死死蹙着眉, 眸光落在谢望轩握着女子腰肢的手上,像是要将那只手千刀万剐。
他只是一时没看住离开了谢府,他不知廉耻的兄长就寻到了机会引诱自己的妻子。
奚依儿愣了下, 像是刚刚意识到此时自己的状态,脸颊泛起羞赧的红晕, “嗯。”
女子的腰肢在此时突然被男人的掌心用力捏紧。谢望轩严密的保护起他的妻子, 他唇上的红纱揭了一半, 每一句话从唇齿内泄露,都泛着割皮刺骨一般的疼意,“不要依儿, 我才是谢望”
“依依,下来。”谢望疏提高了音量,神色严肃,眸中藏着几丝彻骨的杀意。在奚依儿垂眸看向他时,又勉强自己露出言不由衷的笑意,对她露出柔和的表情。
谢望疏摊开手臂,“我会处理,依依,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谢望轩急切的搂着她,想要对她说什么,可他的舌尖像是被钉子刺穿,只能“啊啊”的看着她,清澈的乌眸要无能为力的落下泪,搂着她的手臂愈来愈紧。
奚依儿微微蹙了眉,“你别担心,我的夫君会帮你的,请请你先松开我好吗,有些疼。”
她娇娇弱弱的说着,带着颤音的轻软音调要令两个男人都心尖一紧,忧愁的模样更加让人生怜。
谢望轩拥着她的力道下意识减轻了,可他看着她,还是不舍,他怎么肯放手,将她交给另一个欺骗她的男人。
“弟弟,还抱着你嫂嫂做什么,松开她。”谢望疏咬着牙,装出一副笑意来。
拥在腰上的掌心又紧了紧,在奚依儿隐隐露出不安之意的眼眸里,谢望轩终于松了手,“小心。别摔到。”
原来只是担心她会摔下去。
奚依儿松了一口气,她像是一只被放生的蝶,被捕获她的人紧紧搂住。
谢望疏的确没有让她摔到,男人牢牢的将她抱着,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像是要惩罚她,又像是无声对另一个人彰显着所有权,勒紧的掌心圈住大腿根部,几乎要将她弄得有些疼了。
“夫君,他”
谢望疏眉宇压下来,“不要提他。”
奚依儿怯怯的用双手环着谢望疏的脖颈,小心的看着他的神色。
“没有说你,他的事比较危险,我怕你会受伤。答应我,以后不许来这里了,好吗。”谢望疏在女子耳边柔声说道,眼眸神色阴郁,挑衅的看向被重重红纱禁锢住的兄长。
看着吧,依依现在是我的妻子,她只信任我,而你,只是一个早就应该死去的人。
“嗯好。”奚依儿轻声说道,修长的脖颈羞怯的红蔓延开来。
她被谢望疏搂抱着,离开了祠堂,在祠堂的木门关上前,她鬼使神差的回过眸,水色涟漪的眼眸对上谢望轩带着恳求依恋的红眸。有一瞬间她竟然产生错觉,祠堂内那个被束缚的鬼似乎才更像是病弱儒雅的谢家长子,是她真正的夫君。
她恍惚的眸对上谢望疏藏着妒意的眼,在她未开口之时,男人薄冷的吻沉沉压下来,要将她拽入浑浑噩噩的迷雾里。
他搂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情动。
谢望疏几乎只差一点就问出了这样的话,理智压下那些脏污的恶念,未言的话语被他更深的在她的唇舌中吞噬掠夺。
奚依儿近日总像被湿潮的梦境纠缠,那双泪湿的眸,颤抖的红纱,紧紧搂着她的手臂不断拉着她坠入湖中。
湖水黏腻的舔着她的肌肤,清冷悲切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呢喃,无数次的想要对她说一些事情,而那些声音自始至终都弥散在雾里,怎么都听不清。
城主府。
在那日祠堂之事后,谢望疏就不愿再放她一个人独处,即便是出门做生意的时候都总喜欢带着她。令那些与谢府有生意往来的人都不由暗叹,谢家长子冲喜之后,不仅身子好转了,竟还这般宠溺妻子,早知道,当初他们就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了。
这些话他们自然是不敢当着谢望疏面前说的,连类似劝他纳妾的话都半分不敢提。不知为何,从前只觉得谢家长郎虽经商本领深不可测,但性情温润,也可开得玩笑。可在他婚后,[谢望轩]却变得愈加捉摸不透,即便未流露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只是随意瞥他们一眼,就让人心生胆颤,不敢得罪忤逆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