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主将韩通已经登上座舰,随后通过了入江口。不远处那艘着火的船还未沉没,火势凶猛也没人去救火,就像一团火焰浮在水面上。韩通站在船楼上经过这片水域,也感到了炙热袭人,脸上隐隐发痛,有点挨不住的感觉,但他还是长身立于上面。
眺望前方,率先冲出去几艘战船在江面正被南唐军船只围攻。江面上一片南唐军的船只乱七八糟在飘荡,因为前期避退的船乱划,阵线已不成队形……下雪天而且江面雾蒙蒙的,视线不清,光凭旗帜和鼓号声的简单组织,很难有效控制船队,派人传令速度也很慢。韩通拔出剑来,大喊道:“传令,冲过去增援前方将士!”
旗舰很快被南唐军盯住,不多时,一艘大船迎面直逼而来。及至两船靠近,射出来的火箭如雨一般倾泻,战船俨然变成了发射烟花的烟花筒一般。
侧舷上,南唐军抛出铁链铁钩,两艘船愈发靠近。等待木桥搭上,忽然一声大喊,周军将士反而从甲板上冲了上去,众人提着盾和兵刃冒着箭雨,箭矢在盔甲上叮当直响,前面的人举起梭枪,向甲板上投掷一通,接着着拔出刀大叫着冲了上去。
“扑通扑通……”不断有人从船舷上掉进水里。落水者几乎必死无疑,谁也没办法披着甲在冰冷的江水里游泳;就算穿着铁甲落水会被淹死,有甲的人都会披甲,不然先被射|死了。
入江口的水面杀成一团,更多的周军战船从河道里驶出来,水域上拥堵不堪,人声鼎沸。
……南唐军在江面的战船都调过来围堵,江上乱糟糟一片,很多地方在接舷战,打得难舍难分。双方越来越多的船挤在河口,场面就好像一个纷乱的大水寨,一大团风帆挤作一团。
一艘楼船上,南唐军的大将焦急万分,战场上已经失控。
周军水师其实非常之多,远远看去如云的风帆把整条漕渠都遮蔽了,他们之前只是被堵在河道里入不了江。但现在,无数的船只正拼命外挤!一些战船已经突破了河口,进入了大江开阔地。
如果不增派水师堵截,周军的大量船只一旦进入大江水面,南唐军东线根本顶不住。
“京口水营的水师,两个时辰前才被调走,刘澄啊刘澄……”那南唐军大将悲愤交加,急得直跺脚。
旁边有人也跟着着急:“刘公已不在京口,将军快派人去求援罢!”
“现在如何来得及”大将挥着手臂,可他也不是神仙,一个人的手无法掌控眼前纷乱的场面。那大将气急之下,骂道:“让刘澄在京口掌兵权,本身就是个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