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单刀砍在甲胄上硬是没有破甲,刀口已经卷刃了,力度也不够。握刀的周军大汉气喘如同拉风箱,虎口发|麻,手臂酸软,使劲拿刀在惨叫的北汉军身上劈打,疼得那人“哇哇”惨叫。
城墙上拥挤不堪,连转身都困难,前面厮杀的将士已经疲惫不堪,但没法撤换下来;双方将士都披着甲胄,要杀死对方需要很大的力道,每一次攻击都用尽力气猛砍杀,体力消耗非常快。北汉军被杀得几欲崩溃,若非实在溃散都没地方跑,前军早被击溃了!
越来越多的周军步兵成建制地调动上了城墙,组成厚实的阵列。城墙下方,还有潮水一样的无数方阵预备进攻,弓箭手在城墙下对着上面的北汉军人群抛射。
“啊……”不断有北汉军士卒被从城墙上挤下来,三丈多高的城墙上黑漆漆的落物乒乒乓乓地砸到地面上,空中惊恐的叫嚷此起彼落。
此时城墙上场面十分疯狂!密密麻麻的北汉军人群,前方被人拼命地砍杀乱|捅,人们已意志崩溃,拼命朝后面退却拥挤;前面的周军将士又在疯狂向前挤压推进,北汉军人群越来越密,完全失去了队形。
人群里恐怖非常,很多人不慎被推倒后再也没机会爬起来,被无数沉重的大汉践踏,甚至被活活踩死!“后面的别挤上来了,不要!”求饶声、哭喊声、叫嚷声轰然一大片。惊慌失措的人群,恐惧的气氛像瘟疫一样蔓延。
一些人被推攘拥挤得呕吐不已,几乎所有北汉军将士都面带惊惧和惊慌失措,连想跑都没地方跑!“啊……救命!救命!”有人被夹在了女墙边上,巨大的推力朝他身上压,他的眼睛都鼓了起来,兵器早就不知道哪去了。
有的地方女墙已被炮击轰塌,站在边缘的士卒直接纷纷被挤落下墙……城墙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掉下去几乎都要被摔死。有士卒被推攘下去时抓住了墙边,但手上立刻被沉重的靴子来回拼命践踏,他哭爹喊娘叫得瘆人,终于贴着城墙滑落下去。
周军的士气却更高。武将在乱兵中大喊:“为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杀啊!杀!”
一个军一级的高级武将亲临城头,开始组织进攻战术。他传令诸部向城墙东面腾地方,制止下面的军队急着上城。一番折腾终于组织起了轮换进攻的秩序。前方体力消耗殆尽的军士被吆喝着从后面的队列空隙间后撤,轮换进攻。
北汉军此时完全无法实现这种战术,他们已经乱作一团,挤得把队列缝隙都填满,走不动了。
城头山的人群压力终于像多米骨诺牌一样向上城的斜坡通道上蔓延。整段城墙和坡道全是步兵!双方接敌厮杀的范围实在非常有限,都是推挤着走,看上去不像是战阵上的对敌,却像是两群人在比试力气一样……但如此比试不是看谁的力气大,因为前面惊慌的北汉军将士会反而向自己人方向后退施压!
“大周皇帝万岁!”这句话不是在周军里喊出来的,却是北汉军人群里大喊的,“投降,投降了……”
居然没有北汉军武将制止和执法,因为实在太挤了,完全失去了秩序。
城墙西头,另一个坡道上的大股北汉军人马向周军在城墙上的人马进攻!但此时周军的军队已经是成建制队列的方阵。他们以重甲弩兵在前,神臂手在后,弓|弩箭矢像雨点一样一轮接一轮齐射,弩手以三段击战术,远程箭矢连绵不断,北汉军死伤惨重。
战局渐渐在失去控制!
坡道下方许多北汉军将士组成人墙,挡住前面不断被朝后挤的人群,当挡不住,人墙士卒的靴子蹬着砖地滑动!
一排拿着红缨大刀的执法队怒目站在后面。北汉军大将焦急地看着上面的光景,迟迟不敢下达执法的军令……临阵后退者斩,但斩谁后方就近的那些人马不是自己要后退,是被前面巨大嘈杂的人群强挤回来的。就算是砍他们也无济于事!
很快坡道上的人群开始翻栏杆朝下跳,一个个摔得哇哇惨叫,人群顿时动荡。忽然,“轰”地一声,只见大片的的人群一起向下面倒下来,成片地摔倒在地!
“啊啊啊……”惨叫声震耳欲聋。
前面惊慌的人群立刻跳将起来,践踏着倒在地上的人身上向下面跑。倒下没受伤的也有部分挣扎起来,踩着人连滚带爬地跑。
周军的推进骤然轻松,杀声震天,奋力冲杀过去,地上无数的活人被活活踩死,还时不时会被冲杀的周军将士顺手捅一刀一枪。坡道上的场面惨不忍睹,砖石砌的栏杆边,一个北汉军士卒脸部扭曲,满脸血污,大张着嘴,嘴里堵着血肉还是什么内脏模糊一团。地上还有一截肠子,时不时绊倒一个周军士卒。
空气中笼罩着一股硝烟味、血|腥味、恶臭交杂的复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坡道下方,兵溃如山倒让北汉大将惊惧了,大喊道:“逃跑的,给我杀!”
执法队大汉听到军令,挥着刀上去见人跑就砍。坡道上下大量的北汉军将士,被执法队砍杀了多人,愣是没人反抗;或许是平时大将的积威所致,也可能是人们没人组织反抗,不可能有武将组织人马在战阵上去反抗自家的主将!人们还是从众的,此时很少有人会单独去干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