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皇城,已获知了遥远的东岛发生之事。
金祥殿北侧大道,两旁的枫树叶子已经泛黄,砖地上零星的落叶被风吹得“沙沙”滑动,却让道路显得更加整洁干净。
巍峨堂皇的金祥殿建筑群壮观而美丽,矗立在这幽静的宫廷之中。郭绍从车驾上走下来,看着它却忽然有点唏嘘。
有多少人为了这一切丧命他乡张寅不过是无数官吏中的一个,与郭绍只有数面之缘,但郭绍听说他在东岛被杀时,心里也极其不爽。
他感到不高兴的原因,还有事情由此变得更不容易。
郭绍走上台阶,收起纷乱的心境,径直去议政殿。大臣们已经先到。
“吾皇万寿无疆……”
简单的礼节罢,王朴很快提及了东岛之事,“我朝官吏虽未与曰本国国主商议,但两国一向和睦;准许我朝建堡的庄官下职司,也属于曰本国正式任命之官吏,其下职司与朝廷态度有异,亦无关我朝之错,属于其内政,不能拿我朝官吏顶罪。
故此事乃曰本国君臣暴戾之所为,必应给大许朝廷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史彦超开口道:“说那么多,绕来绕去,咱们脑袋都晕了。我觉得哪有如此复杂,打得过就打回去,敢情不是这样”
众人顿时愕然,好在习惯了史彦超的做派,也就见怪不怪。
这时韩通道:“史将军,现在并非是否打得过的问题,是够不着。木兰舰尚未建成,现在的轻舟舰、征用的商船,全是小船,运力有限;听说而今季节东海风浪渐频,两国关系又急剧恶化,补给不便。蛟龙军要保障数百人的军需也渐觉艰难,目前无力征伐曰本国。”
魏仁浦道:“韩国公所言极是。不过老夫以为,好不容易在石见银山附近立足的据点,不能放弃。此干系国家颜面,前功尽弃也影响士气。”
他抱拳向上位道:“臣以为,应一面据理力争,与平安京朝廷交涉,一面稳住阵脚,等待东征准备更加妥当。”
郭绍当即痛快地决定道:“便依魏副使所奏。”
大许朝廷的权力格局,显然与曰本国平安京大为不同。中|央集权制,举队只效忠皇帝,并且拿的是皇室的军饷;文官以及举国上下则以忠孝为基本道德理论。皇帝拥有最高的决策权,法礼、实际权力都至高无上。
……
而此时的东海海面上就没东京那么宁静了,天气非常不好!三艘蛟龙军轻舟舰前期顺利地通过高丽耽罗岛北岸,前往对马岛的路上,却遭遇了巨大的风浪。
“呼!哗……”海上巨浪滔天。舰队统帅王指挥感觉已经完全对另外的船只和座舰都失去了控制。他和另外二十几个人只有紧紧抓着船舱里的木头,什么也干不了,松手恐怕就要被撞死。
他们除了之前把风帆全部下降,便什么也做不了,在老天爷的威怒面前,大伙儿只有乞求好运,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船体剧烈地摇晃,幅度非常大,幸好这船造得不错,否则恐怕早就散架了!
“啊……”忽然大伙儿都惊惧地喊叫起来。因为感觉船体仿佛飞了起来!一道巨大的海浪将船掀起,顷刻之后,人们又感觉脚下一轻,仿佛跳了悬崖似的,船体又随着海浪下降往下掉!
“轰!”王指挥心头一颤,一股极大的恐惧涌上心头,如果此时船体破碎,大伙儿就只有葬身海底,哪里还有办法修补
接着“哗”地一声,一股海水从甲板入口处撞开木板,灌进第一层船舱,淋了王指挥一头。窒息感之后,他急忙甩了一下脑袋上的水,呼出一口气,睁开看周围,一张张煞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只见有个士卒倒在湿漉漉的木板上,一脸的血。
“看看他,给他止血!”王指挥吼道。
“得令!”
王指挥又吼道:“检查各处,是否有破损!”
风浪仍在继续,众人提心吊胆、又惊又惧,弄得精疲力尽。不知熬了多久,大伙儿也不知飘到了何处,风浪才渐渐小了。
王指挥立刻带人再度检查船舱,登上了甲板。
“报,船舱没有破裂!”一个部将走上甲板禀报。接着更多的人也爬上来。大伙儿仰头看,太阳已经从乌云中发出了金光。
所有人都长松一口气,但来不及欢呼,人们已在海面上发现了漂浮的船板和许军使用的船帆。另外两条船已不见了踪影,众人沉默不语。
“王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部将问道。
王指挥立刻下令道:“鼓帆,在附近搜寻活口。拿罗盘来辩方向。”
“得令!”部将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