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瑶觉得此人的病忒重了些。
“没那回事儿。”她摆摆手,很是随意地走了进去,就在方才墨丹青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瞅了瞅那罐子汤,这才道:“夫君并没有什么话带给你,更不可能让我来同你道歉,之所以那样说,不过就是因为你的弟子不让我上来,我不扯个谎怎么能行呢?墨阿奶,你这汤真是不错,我闻着该是大补的吧?特别是补气血,补体力,补女人的亏虚最是有奇效。本来我也想让灶间去熬一罐子的,但奈何起得太晚了,这汤要是此时开熬,怕是得到晚上我才能喝上。方才听宗内弟子说起阿奶这边新送了这样大补的汤来,我听着这东西正对我的症,再想想咱们也算老熟人,这才巴巴的赶来,跟你分一分喝。”
“你——”墨丹青简直怀疑她的耳朵出问题了,那跛足女弟子也不淡定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看西陵瑶,直过了好半天,墨丹青终於回过神来。但这一回神,却是顾不得西陵瑶是如何骗进这洞府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西陵瑶刚才那番话里的精髓之意,不由得惊叫一声:“贱人!你方才说什么?你为何要喝这样大补的汤?”
西陵瑶的手却已经往那汤罐子处伸了去,用大杓子舀了一杓,直接就那么喝了起来。“我的意思就是,我现在最是需要补气血,补体力,补女人的亏虚。怎么,很难懂吗?”
墨丹青冲过来,一把将她手里的杓子给夺了去,再又看了一眼那汤罐子,扬手就给打翻在地。她已经气到失语,全身都在打得哆嗦,在面对西陵瑶这样的人,在面对女人之间最根本的话题,墨丹青已经抛弃了身为修士该有的处事方法,转而重拾女人的本能,就像个泼妇。
她瞪着西陵瑶,强忍住想要冲上去将那张比她好看又比她年轻的脸给撕了去,可她还是想再问问,关於刚刚的那个话题,她特别想知道——“你如此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哟墨阿奶!”她一拧身子,模样害羞。继而换了副神情,脸颊红了红,半笑不笑地冲着墨丹青挤了挤眼,再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就像是好友之间在说着隐私的小秘密,又想与人分享,又觉得不是很好说出口,犹犹豫豫地折腾半天,这才说道:“你也挺大岁数了,这种事怎么能不懂呢?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问那么清楚叫人多不好意思呀!”
她越是这样,墨丹青就越是火气窜天,再看看站在一边的跛足弟子,便觉得西陵瑶一会儿要说出来的事情怕是会让她十分难堪,於是又厉喝一声:“下去!”将那唯一留下的弟子也给赶走了。然后再看向西陵瑶,冷声道:“这回你该说了吧!”
西陵瑶到觉得挺可惜的,“怎么还给赶走了呢?我其实也并不是太忌讳啦,虽然我是女子,但毕竟对方是上尊大人,所以说,这事说起来也不算我太吃亏。我就是有点……”她手背到后头托了托腰,故作柔弱之姿,“就是有点儿腰疼。”
墨丹青心都在滴血。
“真是的,好好一罐子汤就这么给打翻了,脾气还挺急。我之前在宗里听些个弟子说起你擅长交际,特别是擅长以上尊师妹的身份出去交际,然后更擅长杜撰一些你与上尊之间的小故事,以此来吸引一些围观群众向你靠拢。我有幸也听了听那些小故事,当时就觉得墨阿奶你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种幻想之症。我琢磨着这可能也是心病的一种,正好我这人擅长疏导人心,所以我就借这蹭汤的机会,也想为你治治病。”西陵瑶托着个小蛮腰,一本正经地跟这儿胡说八道。
墨丹青丹田一阵翻涌,就连闭眼坐在里面的元婴都跟着颤动了几下,一口腥甜的气息涌了上来,她运了几次灵力才能压制下去。
不能在这妖女面前输了气势,更不能跌了身份。她想起昨日在天道山受到的侮辱,同时也想起自己连那样的侮辱都能忍受,为何今日却拿不出那份气度了?只因为今日师兄没在场吗?不行,不管师兄在不在场,她要的只是不能再让西陵瑶那般轻易地就将自己激怒,要的只是不想看到这个妖女贱人笑着就能把她给气吐血。那太丢人了!她绝不能那样狼狈。
於是,气到快冒烟的人又在心底那一番自我劝说下渐渐平静下来,再等一会儿,觉得声音也差不多调整好了,这才再度开口,还带了点笑意说道:“瑶姑娘真是说笑了,我怎么敢杜撰师兄的事。也不知道你都听到了什么,但你也该明白,我与他相识六百多年,从小就在一处,一起吃饭,一起修炼,一起做了许多和其它人做不了的事情。六百余载岁月比你想像的还要漫长,我与师兄之间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或几个小故事就能说得完的。”
西陵瑶点点头,“也对,六百多年是挺长的,你能把六百多年都给编排满,也是不容易。哎呀我这腰。”她还没忘了自己的腰,小拳头还捶了两下,然后一脸娇羞地说:“上尊瞅着谦谦君子的样,力道还挺大的。唉,我又要可惜这罐子汤了,墨阿奶你说你去天道山洞府跟我打一架都知道要好好进补,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这个侍候了上尊一宿的人?给我喝几口汤还能把你喝穷了是怎么着?小气!”
墨丹青体内的元婴又颤了几颤,她觉得自己好像离暴体身亡已经不远了。
可偏偏西陵瑶那头还没完没了,瞬息间又向她扔来一记重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