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诅咒 想退休的第十八天(2 / 2)

那夏生就满足他的这个心愿,让他在监狱里能够尽情享受各位花臂老哥们的特♂殊♂关照。

夏生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时分了。

前一波来探望的同学们都已经离开了,现在病房里除了躺在床上的高田教授,就只剩下夏生和高田两个人了。

所幸平场当时投毒的时候为了能掩人耳目,用的是粉末状的,比起液体的氰化氢毒性要低上不少,田岛教授这才能在中毒后没有立即毒发身亡,硬是撑到了医院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虽说是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只是刚脱离生命危险的程度,根据刚才来查房的医生所说,田岛教授从抢救回来之后就只在中途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次,很快就再次陷入昏睡状态,这估计也跟他上了年纪,身体的自我回复机能跟不上有关。

总之,病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不能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田岛教授没有子女,唯一的伴侣也在一年前离他而去,能称得上是亲属关系的只有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妹妹。

田岛教授今年76岁,他的妹妹今年也已经有73岁的高龄,自然不可能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去照顾另外一个只比她大三岁的老人家。

夏生原本想留下来当陪护,不过还没等他去医院前台登记,就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填了陪护的登记表。

田岛教授的妹妹让她的女儿过来陪护了,那是位行为举止都相当端庄的夫人,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书香世家的良好素养。

“我经常能从舅舅的口中听到你的名字。”

这位嫁人后就从夫姓手冢的夫人说起话来也是温声细语的。

“当着我们这些小辈的面,他不止一次提起过,你是他教学生涯中最让他引以为傲的学生。”

“他当着我的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夏生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小老头,颇为无奈地笑了笑,“经常催着我做这做那,我稍微休息一会就提着他的拐杖追着我揍。”

“啊啦,这就是他中意一个人的表现了。”

手冢夫人捂着嘴轻笑道。

“舅舅他的性格就是那样,越是中意的小辈,就会对他格外严格,我的儿子国光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被舅舅送了本全英文的小说当作他的生日礼物,当时舅舅还说希望几个月之后能亲耳听到国光流利地阅读那本书呢。”

或许是因为旁边有两位安静的聆听者,平时话不算多的手冢夫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一些有关田岛教授的事情都说给了两人听。

“舅舅好几年前身体就出了点问题,当时舅母还在,舅舅每次去医院都是她陪着,在一旁细心照顾。”

说到这里,她突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段时间为了照顾舅舅劳累过度,舅母在一年前就走了。舅母走之后,舅舅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他们俩是年少夫妻,从小就认识,一直相互扶持走了这么多年。”

“上个月我去看望舅舅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他梦见舅母了,大概是舅母在那边的世界也想他了。”

夏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她,手冢夫人向他道了声谢,接过那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手冢夫人的这番话让夏生想起了几个月前他还没有离开东京搬到横滨去的时候,他去看望田岛教授。

向来急性子的小老头那天难得没有对他吹胡子瞪眼,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摆放在阳台上的一排排盆栽。

那些都是田岛教授的夫人还在世的时候种植的盆栽,教授夫人去世后,教授没有心情打理这些盆栽,现在就只下一盆盆的枯枝烂叶摆在那里了。

“我前几天梦见了枝子。”

枝子是教授夫人的名字,教授夫人离世后,教授很少在其他人面前再提起这个名字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啰嗦,埋怨我没照顾好自己,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睡觉,还抱怨她养的这些盆栽都被我养死了。”

教授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她说我腿脚不方便,让我不要着急,走路慢点走,她会跟以前一样,一直等着我。”

夏生没有办法去形容当时听完教授这些话的心情。

或许是有一点为教授感到难过,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羡慕教授能够梦到他想见的人,羡慕教授就算在梦里也会被温柔地提醒一直有个人在等着他。

真的很羡慕。

夏生想起来曾经也有个人在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用着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对他说了一句话。

“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从此以后,这个人再也没有在他的梦境中出现过哪怕一次。

而最后的那句遗言,化作无形的锁链,成了束缚他一生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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