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上,陈修泽帮不帮对方都无所谓,只是父爱实在动人。
陈修泽停下,他一手持手杖,另一只手扶住方清芷,叹气:“你只知可怜天下父母心,怎么不知可怜面前修泽心。”
方清芷说:“你什么都有,哪里可怜?”
“你不认为我可怜,”陈修泽说,“所以我很可怜。”
方清芷不读哲学系,她感觉已经听不懂陈修泽说的话,抬手做投降状:“那我如何能令你不那么可怜?”
“晚上来陪我入眠,”陈修泽将手杖顺手放在墙边,为她调整裙子领口,“大约能慰借一颗可怜人彷徨的心。”
方清芷还没答应,听见陈永诚声音,忙推开陈修泽,若无其事地拍拍裙摆。
她没说不同意,夜间归家后,晚饭结束,陈修泽理所当然地进了她卧室。这还是第一次过来,之前都是在他房间中,如今,这最后一个属於她的东西也盖上他的章。方清芷都不知对方究竟买了多少东西,一盒套一盒,有时候两只,有时候三只,好似永远也用不完。柔软的真丝也是换了一件又一件,每次都要拿出去晾晒。方清芷认为有些丢人,但陈修泽反倒很喜爱,偶尔方清芷着实愉悦够了,他也慢慢地磨,磨到汩汩涧化作奔流瀑。方清芷已经不清楚自己对他什么感情,倘若此时再说“对兄长的尊敬和感激”完全是笑话,她不知,也无法知,只搂住陈修泽,狠狠咬住肩膀。
方清芷趴着,陈修泽仍不睡,只点着旁侧亮灯,饶有兴趣地捏着她手腕,从手腕一路捏到手肘,又顺着手肘往肩膀,他好似看什么都喜欢,一路捏过去,又抬起她小臂,放在唇边,俯身轻咬一口。
方清芷有气无力:“难道你在记仇?”
陈修泽说:“我只记其他人的仇。”
方清芷转过脸,她刚吃饱,现在暖融融地很舒服,仍旧趴着,任由他触碰她的手臂。
“那你还咬我,”方清芷说,“我以为你在记恨我咬痛你。”
陈修泽微微笑了,他放下方清芷的手臂,抬手抚摸她脸颊,又探手去摸方清芷的牙,肌肉动作,连带着他肩膀的齿痕透出薄薄的血,他只抚摸方清芷的牙齿,柔声:“你牙齿这么小,能咬多重?倒是你,后来是不是痛了?”
方清芷说:“不许转移话题,还是刚才那个,你为什么要咬我?”
“我也不知,”陈修泽摇头,“我真不知,只是想咬。”
——很奇特的感受,无法形容,好似是下意识的动作和强烈的诱引。
先前第一次浅尝清芷下芳泽时,陈修泽心中油然而起的,是更浓重的破坏欲,亲吻的每一口,都更想吃下去——是完整地吞下去。
现在渐渐不同了,只是想浅浅咬一下,咬耳朵,咬脖颈,咬胳膊,不想拆碎她,只是想克制地、再克制地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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