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鱼这个问题, 一般的nc可能不知道什么线索, 但是像是乔娜这种了海巫妖心脏线索的重要nc，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所以当余念问其他关于人鱼这件事的时候，她的脸色略微的变了变, 要不是余念极为迅速的又给她塞了金币，估计她已经十分不爽的甩开脸色走掉了。

“你都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种消息的？”看在沉甸甸的金币的面子上, 乔娜到底是没有舍得把这样的财富给推了出去，她的目光从余念的脸上扫到了修离的脸上，很快又扫了回来，最后还是扭手扭脚的坐在了两个人边上压低了声音问。

“这很重要？”

“你们估计不知道, 人鱼是一种非常不吉祥的生物, 如果是在开船之前提起这种东西会招来不测的。”

“可是，今天在集市上询问，好像没人知道这个事情, 我看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人鱼。”余念对于乔娜的说法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甚至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这是当然的, 因为到现在知道这种规矩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乔娜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轻视的表情“因为现在海湾里面的人多半都是外面的人了，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听着乔娜的意思这里面还有非常曲折的故事，余念扬了扬眉毛, 她看了一眼修离, 朝着他略微的抬了抬下巴, 示意他来问，在套话这件事上，修离要比余念略微的擅长那一点, 更何况这个人的运气很好，虽然余念飞铲更不想承认这件事，但是她还是觉得让修离上比较好，说不定能套出更多的信息也说不一定。

修离接收到余念的暗示并没有推辞，他开始跟对方套话，三下两下就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海湾原来叫飞龙湾，那个时候在这里的做老大的海盗叫做龙王，据说那个时候的飞龙湾在整个无念之海上才是真正的辉煌，所有的海盗都要以龙王为首，每年都有无数的船只到这里朝拜，当然，也有无数源源不断的货物从这里运出去又运进来，飞龙湾的人是无人不羡慕的。

这样的好日子一直到了有一天龙王带来一条人鱼回来，据说龙王是在外出时候极为偶然的情况之下遇见得这条人鱼。

当时在无念之海上有传说，只要吃了人鱼的肉就可以永葆青春，龙王本来打算带着这条人鱼回到飞龙湾犒赏给所有的肱股之臣的，但是谁也想不到，在回程的过程中龙王竟然爱上了这条人鱼。

随后，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一心一意的就想要娶这条人鱼为妻，而且婚礼一定要在进入飞龙湾就要举行，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天上开始出现了诅咒，龙王那一次的出海非常的不顺利，出去的船只回来了三分之二。

不过这样的损失并不能让龙王动摇迎娶人鱼的决心，他们顺利的结婚，并且在婚后第三年人鱼生了一个孩子，不过自从人鱼嫁给了龙王之后，飞龙湾就从鼎盛还是转为衰败，终于龙王再一次出海的过程中，死在了无念之海上。

当龙王的死讯传来的那一晚上，有人看见人鱼从飞龙堡后面的水池里一跃而入大海之中，随后第三天，飞龙湾被人鱼围攻，整个飞龙湾里面的人时至七八都被人鱼猎杀。

在那以后，人鱼从无念之海销声匿迹，而人鱼也渐渐成为了传说中的故事，到了现在甚至已经有人不在相信人鱼的存在。

余念歪着头一边喝啤酒一边听乔娜的故事，她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依旧将故事讲得抑扬顿挫，虽然这个故事里充满了无数的漏洞，但是不得不承认，当成故事来听真的是非常精彩。

“那个孩子呢？”当乔娜讲完故事，就连自己都沉浸在这种意犹未尽的时候，她忽然就听到了余念的问题。

“啊？”乔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孩子？”

“就是龙王和人鱼的那个孩子啊？虽然不知道人和一条鱼怎么生的孩子，但是你这个故事中是不是漏掉了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两个主人翁的孩子，他去哪了？”

别看乔娜将这个故事说得好像是发生在自己眼前一样，事实上她也是听家里面的老人说的，她也没有经历过，所以当余念来询问细节部分，她也有些不明所以了。

抓了抓头发，她的脸上有些不解“这重要吗？”

“重要啊，如果那个孩子死了，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这个孩子活着呢？他长大了会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知道了呢？他会不会去追问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的母亲又去了什么地方？又或者在他父亲死亡的这件事情中，他的母亲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知道了真相的他会怎么做？”

随着余念一个又一个连珠炮一样的问题问出来之后乔娜显得越发的茫然了，她坐在了座位了默默的看了余念几眼最后摇摇头“这些我都不知道，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七八十年了，我也是小时候听我奶奶说的。”她顺着余念的话想了想，又开口“没有孩子，也没有后续，当年辉煌的飞龙湾很快就淹没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中，直到很多年之后的一只眼发现了这里是个天然的庇护港口，才重新启用了这里。”

“那你说的外人是什么？”修离没有过分的纠结故事是不是合乎逻辑，他的注意力反而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就是一只眼带来的人。”乔娜耸了耸肩膀“在他们来之前，飞龙湾不是没有人，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活得很辛苦，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这个港湾是个很好的庇护港，易守难攻，但是也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这里没有大船的话，是出不去的。”

今天一天时间余念和修离将这里的地形走了一遍，确实如同乔娜说得一样，修离点点头“所以？”

“当年人鱼屠杀港口时将所有的大船都毁坏了，剩下生活在港口上的人基本上没有办法建造那么大的船，所以，大家都不能离开飞龙湾，只能生活在这里，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一直到一只眼登上了这座海湾，带来了大船，也重新打开了这里跟无念之海之间的通道。”

说起一只眼，乔娜的脸上浮现出了极为崇拜的光芒“所以，一只眼大人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他是我们的光，是我们的指引，是我们的一切……”

余念连忙摆手阻止了乔娜自发自动的彩虹屁继续问“也就是说，关于人鱼这件事，一只眼他们不知道吗？”

乔娜摇摇头“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你们应该了解，海盗们的生命都不会太长，更何况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八十年了，而且人鱼在五年之后也销声匿迹，谁还知道呢？就连我也是小时候听我奶奶说的，而我奶奶也是听她爸爸说的……”

了解了，你就是用了一个不知道真实性有几分的故事骗走了我一千金。

余念。

面无表情的望着乔娜将沉甸甸的钱袋子塞进了裙子里面的口袋里，扭着壮硕的腰肢离开了，余念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有多少？”

“大概有百分之八十。”修离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他望着余念，唇角勾出了缓缓的笑容。

游吟诗人在他的身后浅唱低吟，让整个酒馆里面的气氛十分的暧昧，就连余念似乎也感觉到了那充满了酒香的空气中弥漫上了一种让人迷醉的舒缓，这样的舒缓让她的凌厉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百分之八十？”

“至少主线上的几个点是没有错的，比如结婚，比如生子，还有龙王的死以及飞龙湾被屠杀，其他的细节是不是准确已经不再可考的范围之内了。” 修离的声音混合在游吟诗人的歌声中像是一杯多年的酒，仿佛尝上一口就沉溺在其中再也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余念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有点混乱了，她在想着关于人鱼的事情，想着乔娜刚刚讲述的故事，可是在看见修离唇边的笑容还有他闲适的坐在这里的画面便又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似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也见过这样的人，听过这样的歌，也见过这样的画面。

“你在想什么？”修离总是能敏锐的捕捉到余念任何的不一样，就好像是现在，她明明还是冷肃的面容，还是给人一种极为有距离感的存在，可是她的眉眼之中却有着十分难得的温和和柔软，看着那分柔软，修离的心中有了很多说不出来的感慨。

他们是死了很多次吗？

那么在曾经活着的那么多次的时候，他们也曾经如同这样的平静而安宁吗？面对随时都会失去的生命，曾经的他们是怎么面对和做出决定的呢？

还有，曾经活着的时候，他们认识吗？

修离这么想着，而余念已经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修离，我们原来无数次活着的时候，有没有过认识的片刻？”余念眯起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就像是现在这样，我们也曾经相识，也这样坐在酒馆里，听着悠然的歌声，相对说些可能没有什么意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