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第081章 平王

他眼神骤然变得阴冷,握拳重重地砸在车壁上。

车壁发出一声巨响,惊动了外面的人。

吴滨忙问道:「殿下,发生何事?」

他走下马车,咬着牙说:「谢蓁不见了。」

吴滨大骇,忙掀起车帘查看,果见里面空无一人,连一丝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可见将谢蓁带走的那人武艺高强,不是一般人。他忙往后追出几十步,一直追到巷口,只看见来往路人,却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此时正好吴泽借了一匹马来,牵到他跟前道:「殿下,天色已晚,只能借到一匹马……」

话刚说完,严裕夺过他手里的缰绳,翻身而上,朝来时路上奔去,一句话都顾不得与他多说。吴泽怔在原地,不知所以,直到吴滨过来跟他说皇子妃被人劫走了,他才恍然大悟,紧张起来,「怎么回事?你没看着么?」

吴滨向他解释当时的情况,对方有备而来,身手高明,几乎没发出一点动静就带走了皇子妃。

两人互看一眼,然后吴泽飞快地解下马与车厢之间的套绳,跳上马背,对吴滨道:「我去追随殿下,你尽快回府通知管事,多带一些人出来!」

吴滨颔首应是,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吴泽追出街外时,严裕已经跑远了。

他向人稍微打听了下,才知道严裕是去往湖畔的方向。

为何要去那里?难道殿下知道了什么?

实际上,严裕确实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又是何人所为。他一路疾驰,飞快地往方才遇见大皇子的茶楼而去,终於快马加鞭地来到楼下,却发现茶楼已经打烊了。大门紧闭,门前站着一位穿黑衣的侍卫,见他过来,上前恭敬道:「见过六殿下。」

他没心思周旋,开门见山:「我的皇子妃呢?」

侍卫道:「王爷猜到您会来此,让属下转告您一声。六皇子妃无事,请殿下到平王府走一趟。」

他怒火中烧,俯身拔出侍卫身上的佩剑,朝对方身上刺去。

侍卫不躲不避,硬生生受了他这一剑。

严裕扔下长剑,调转马头往平王府的方向去。

吴泽赶来时,正好他要往回走,遂跟在他的身后。

平王府距离此处有一段距离,原本半个小时候的车程,硬生生被他缩短了一半时间。来到平王府门口时,大门半开,似乎随时等着他到来。

严裕下马,一言不发地走入府邸。

院内灯火通明,路旁灯笼高悬,却寂静得无一人说话。王府管事领着他来到大堂,堂内宝椅上坐着大皇子严韫,姿态悠闲,怡然自得。

「六弟来了?」

看到严裕,他不慌不忙地起身让坐,顺道让丫鬟端茶递水。

严裕不坐,面无表情地立在他面前,「平王劫持了我的皇子妃,不知有何用意?」

严韫重新坐回位上,锋利的鹰目染上笑意,「六弟何必说得这么吓人?劫持谈不上,不过是请六弟妹来府上坐坐罢了。」

严裕冷声:「她人呢?」

「方才在街上听六弟说六弟妹身体不适,本王这才想将她请入府上,如今王妃正陪着她,想必两人谈得正愉快。」

听闻此言严裕的脸色才算好一些,然而却仍旧没有松动:「现在坐过了,烦请平王让我带她回家。」

严韫却笑笑,没有回应也没有让下人去叫谢蓁,而是请他坐下谈话。

「如果不是六弟妹在此,恐怕六弟永远不会踏足我这平王府。」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严裕对他深恶痛绝。可是有些人就是脸皮厚没底线,但凡想达成的目的,不择手段也要完成。

严裕没有接话。

他喝了一口茶,兀自说道:「六弟与我素来疏离,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敞开心扉说一说,我是否不经意时冒犯过你?」

严裕冷笑,「平王想多了,并无此事。」

若真没此事,他会不叫他大哥,只称呼他为平王么?

严韫不信。

这个六弟孤高傲慢,除了与太子走得近一些,与其他几位皇子都是泛泛之交。然而严韫却能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出来,他对自己深恶痛绝。

严韫屡屡想把他招入麾下,但他却始终不为所动。现如今要维持面上和平恐怕不太可能,只有撕破脸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好话说不成,只能走这招险棋逼他就范了。

思及此,严韫反而不着急了,鹰目敛去精光,「那六弟为何对我如此疏远?」

大皇子长得像他的生母卫皇后,剑眉鹰目,五官深邃,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不易相处的感觉,尤其他不笑时,更加显得严肃冷厉。太子严韬则更像元徽帝多一些,眉目谦和,翩翩君子,与大皇子恰恰相反。

严裕语无波澜地解释:「我回宫时你已封王,又长我十岁,我理应对你更尊敬一些。」

胡话连篇!

严韫心中冷笑,面上却不为所动,「既然六弟对我如此敬重,为何却三番五次拒绝我的邀请?」

他偏头,「我与大哥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已是说得十分清楚了,他一心一意要为太子效力,无论严韫怎么劝,他始终不会动摇。

严韫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决心,只是十分稀罕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他,竟让他怀恨到现在。旋即想到什么,轻轻一笑,「若本王没记错,开春六弟便要去边关了吧?」

他说是。

严韫以手支颐,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这一去不知多少春秋,六弟妹一人在家,六弟放心么?」

音落,严裕抬眸狠狠看去。

严韫却像什么都不清楚似的,用极其稀疏平常的语气,「六弟若是不放心,不如将让我代为照顾六弟妹如何?」

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道:「不劳大哥费心,我自有考量。」

严韫抬眉,「哦?六弟可别想得太久,毕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保不准会不会临时改变决定。」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严裕紧紧握住云纹扶手,似乎下一瞬,就要将其捏碎。

严韫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轻飘飘打量了一眼,却没揭穿。

当初在画舫遇见严裕时,他背着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他就猜到她在他心里的位子不一般。事后找人调查了一下,没想到两人在青州就认识,还是邻居,既然是青梅竹马,想必比一般的夫妻都感情深厚。趁着过年元徽帝设宴,严韫特意试探一番,没想到从不懂得体贴人的六弟,居然会为了她拦酒,看来她在他心里的位子,比他认为的还要重要。

是以严韫才会动了用谢蓁要胁严裕的念头。

同原先计画的一样,他动摇了。

严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切还要感谢后院正陪平王妃说话的谢蓁。

想到谢蓁,便想到她那张清丽绝色的脸。

生得如此粉妆玉琢,难怪六弟对她一片痴心。

谢蓁也不知道怎么会到平王府来。

她原本在车里好端端地坐着,突然被一个穿黑衣的人劫持了,她想呼救,却觉得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便是在平王妃的屋里。

她看着面前亲热含笑的平王妃,仍旧有些摸不清头脑。

外面天色漆黑,平王妃这里却处处都亮着灯笼,穿戴整齐,似乎早已等候她多时。除此之外,桌上摆满了瓜果点心,这大半夜的,请人做客也不是这么个请法吧?更何况她与平王妃只在宫宴上见过一面,根本没有别的交集。

谢蓁提出要走,平王妃李玉瓶却想尽各种办法拖住她。

一会问她青州风土,一会跟她说起京城趣闻,她却一个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