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悦下意识地把外袍又揽紧了些,笑容暧昧:「亦轩兄说笑了,两个大男人一起泡温泉,可是半分情趣都没有啊。」
夏亦轩看了看一旁的凌然,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见得啊,这位公子,你说呢?」
凌然脸一红,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我这不是为了亦轩兄考虑嘛。」慕梓悦见他还没有去意,便忍不住暗中下逐客令,「听雨,我的姜汤呢,怎么觉着身上冷得慌?」
「王爷,刚才那一碗都给沈大人喝了,第二碗马上来了。」听雨应道,「亏得船家都在上面备了生姜。」
夏亦轩见状,立刻解下身上的外袍,一扬手,便披在了慕梓悦的身上,一股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笼在她的鼻尖,她微微有些失神。
夏亦轩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说:「梓悦,你该如何谢我?」
「谢你?」慕梓悦愕然,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会比她更厚脸皮,合着她刚才到河里游了一圈,受了凉、喝了水,还得谢谢这始作俑者者?
「若不是我,梓悦你哪里可以大显身手,在心上人面前展示你的英姿呢?」夏亦轩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讥诮。
慕梓悦心头一跳,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咦,亦轩兄此话何解?我的心上人可多得很,府上八位公子就一个比一个胜似我的心肝,我的英姿自然是无处不在,还用得着在这里展示吗?」
夏亦轩低沉地笑了:「梓悦,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刚才抱着那沈若晨心里乐开了花吧,何必再遮遮掩掩,失了你的气度。」
听雨刚把一碗姜汤放到慕梓悦嘴旁,慕梓悦喝了一口,一听此言,「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夏亦轩的内袍上顿时一片斑斑点点的黄渍。
「亦轩兄,你可就饶了我吧,」慕梓悦拱了拱手,一脸的无奈,「这玩笑可不能开,开了我以后就没脸再见沈大人了。」
夏亦轩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便哼了一声:「我看不见得,这位沈大人的心思可重着呢,梓悦你还是收收心,别在沟里翻了船。」
说着,他大步往船帮子走去,没等船停稳便一个纵身跃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岸上,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慕梓悦一阵莫名其妙,这说的好端端的,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怎么一下子就翻了脸了?
第二日早朝,沈若晨便告假了,说是昨日感染了风寒,下不了床,群臣们一阵窃窃私语,慕梓悦也不以为意,等罢朝了一到马车上,便看见慕十八一脸的气愤。
慕十八憋足了一股气,等着慕梓悦问他,等到最后终於忍不住了:「王爷,你可知那些宵小之徒怎么说你吗?」
「能让你气成这样,还能有什么好事,我不听也罢。」慕梓悦浑不在意地说。
慕十八磨了磨牙齿:「王爷,人家都在传,那沈大人昨日是被你侮辱,被逼无奈,跳水逃生,却最后还逃不了你的魔爪……」
慕梓悦被口水呛了一下,连声咳嗽了起来,半晌才说:「古人说三人成虎,诚不欺我也!」
「王爷,等小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必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当我广安王府是好欺负的不成!」慕十八咬牙切齿地说。
慕梓悦不由得失笑:「我知道是谁在传这谣言,你不必多事,谣言这东西,你若是拼了老命要去说是假的,只怕人家就算面上应承,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不去理它,没几日便会淡了。」
慕十八虽然有些不服,不过他向来听话,便忿忿地坐在马车头上不吭声了。
原本慕梓悦打算着去探望探望沈若晨,这下倒省了,还是避避嫌让人送些补品罢了。
的确就像慕梓悦说的那样,谣言没几日便没人惦记了,因为春闱的放榜下来了,满京城都谈论着前二十名参加殿试的人选,猜测着谁是今年的三甲,哪个会高中状元。
慕梓悦却是半点兴趣皆无,今年参加殿试的人,要么是年近三十,要么是相貌普通,和沈若晨简直没有可以比拟之处;反倒是赏春宴的名单,让她兴致勃勃。
好些个人家都把府上的未婚的子女像送了上来,女的都是环肥燕瘦,男的都是玉树临风,这让素来喜欢漂亮东西的慕梓悦赏心悦目,手上的请柬一张张地落到了礼部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见义勇为的一个有为青年硬生生地被逼成了一个欺男霸男的恶霸!瑞王你还好意思让人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