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悦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入神,居然没瞧见大殿里还有这两个人!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她只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实在需要去菩萨跟前去去晦气。
春雨到了晌午便停了下来,雨后的春景显得甚是喜人,新绿中带着透亮。只是慕梓悦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两日对於扳倒那秦冲十分关键,一回到府上,她便收拾起玩笑之心,到了书房处理公务。
几个暗卫逐一来报,带来了她安插在各地的心腹呈上的情报,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看着看着,她的手忽然一顿,取出一封青色信笺,信封上的字中规中矩,笔触生涩,唯有右下角画了一支竹子,不多不少,刚好有四片竹叶。
「这是谁送来的?」慕梓悦的心中突突跳了几下,不动声色地问。
慕大回想了片刻说:「这是应将军处取来的,听将军说,好像是以前王爷帮扶过的一位梁州百姓,一定要给王爷写些体己话,还托人一路带来了些土特产。」
慕梓悦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地拆开了信封:
广安王爷:
见字如晤。
多年前承蒙不弃,给了我这么多银两,让我起死回生,现在娇妻爱子,很是快活。唯一不好的就是家里老父老母年岁大了,很是想念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让我们再看看你?
顺道捎上一些土产,虽然入不了王爷的眼,但也是我亲手准备的一番心意,吃得好我再送过来。
我不会说文绉绉的话,不过,我做事情向来很利索,真想来京城看看你。
信写了不到半张,罗哩罗嗦地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的落款是罗广平,时间是两个月前,想来是辗转了多次,才送到了她的手里。
她捏着信的手紧了紧,有些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指着桌上的那些密函说:「都烧了吧。」
慕大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一股焦味传来,火舌翻飞,将那些信都化为了灰烬。
「王爷,你手里的这封呢?」慕大询问道。
慕梓悦心神不宁地递了出去,慕大接过来,刚刚在火折子上一划,慕梓悦忽然惊醒了过来,劈手去抢,火舌在她手上卷了一下,慕大吓了一跳,飞快地拍打了几下,这才把火扑灭了。
「王爷你的手怎样?」慕大急了,「你等等,我去问大夫要点烫伤的药膏来!」
说着,他急匆匆地往外走去,一不留神,「砰」的一声撞上了一个人。
「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慕大厉声道。
「我……我见王爷公务繁忙,便端些点心过来。」凌然有些受惊,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看着里面满桌狼借,咬了咬唇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听风听雨呢?为什么要你端来?这是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慕大皱着眉头说。
「算了,让他进来吧。」慕梓悦轻声说。
凌然紧走了两步,忽然便瞧见了她手上的烫伤,立刻扑了上去,颤声说:「王爷,你的手……怎么了?」
慕梓悦有趣地看着他:「烫伤了而已,怎么慌成这样?」
「我……楼里曾起过大火,有人烧伤过,太可怕了,王爷千万小心。」凌然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抬起来端详了片刻,「还好还好,涂些药膏就好了。」
慕梓悦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小然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凌然立刻忙不迭地将手中的食盒打了开来:「听风叫膳房炖了绿豆汤,还有一些蜜饯,听雨她们在扎纸鸢玩,我闲来无事,便帮王爷送过来了。」
慕梓悦喝了两口绿豆汤,桌上的笔架和书刚才被打翻了,那封信笺被烧着了一个角,静静地躺着,灰烬也散了一地,凌然见了便勤快地收拾了起来。
慕梓悦随意地将碗压在了那封信笺上,笑着说:「别忙了,还是陪本王说说话吧,对了,什么时候学的吹笛子?」
「学了两三年了,一直吹得不好,让王爷见笑了。」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老是碰到一些擅笛之人,搞得本王都奇怪了,什么时候大伙儿都喜欢吹笛子了。」慕梓悦开着玩笑。
凌然垂下眼眸,低声说:「看来这就是缘分吧,命中注定,我就是要来伺候王爷的。」
「说的不错,小然可真是说得一嘴的甜言蜜语啊。」慕梓悦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旁的软榻上半躺了下来,「来,去书柜挑本书,帮本王念上一段,本王要小憩片刻,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