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道:“你我两家前后夹击,纵使不能击破曹军,我亦可在撤退之前,焚尽他大营粮草!没了粮草,曹操纵使大军未溃,亦只有撤军一途。”
欧阳靖道:“曹操想撤军,也没有那么容易。我麾下并州狼骑,当年在并州边郡时,常与草原胡骑作战,最擅狼群袭扰战术。在他撤军之时,
我可率骑兵尾随骚扰,乱他军心,必不会让他全师撤回!” “还可发动徐州百姓!”刘备道:“曹操屡屠徐州城池,亡於曹操屠刀之下的无辜百姓,数以十万计。大半的徐州人,都有亲朋亡於曹操之手,与曹操有着血海深仇。只因曹操势大,百姓方才敢怒而不敢言。曹操若败退,我们大可放手发动徐州百姓,无需让他们冒险去与曹军对战,只需请他们破坏道路、桥梁,断曹军退路便可!”
“玄德此计甚妙。不过我於徐州百姓,也无甚恩义可言,反抄掠甚多。徐州百姓见曹操来打我,只当狗咬狗而已。”欧阳靖苦笑两声,又道:“但玄德你主政徐州期间,广施仁政,深得民心。你若出面,定可顺利发动百姓。”
“此事便交给刘备了。”
刘备一口应下,末了又劝道:“温侯,击退曹操之后,望你能一改往日作风,不要再放纵手下,抄掠百姓了。这乱世,百姓生存本就艰难,实在经不起糟践了。”
欧阳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将来主政徐州的,未必是我啊!”
说罢,也不待刘备发问,他又问:“玄德,这传国玉玺,你打算如何处置?”
刘备道:“当然是奉给天子了。”
欧阳靖摇了摇头:“奉给天子,与奉给曹操有何区别?除非你能取代曹操, 掌许都权柄,否则,这玉玺不能交给天子啊!”
刘备诧道:“不交给天子,那还能给谁?”
欧阳靖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
“当然是玄德你自己保管了。若有朝一日,能荡平曹操,还政天子,你再将玉玺奉上,自是大功一件。如若不能在短时间内讨平曹贼,甚至曹操势力大张,曹氏篡汉……这传国玉玺,至少还在你这位大汉宗室手上。将来,玄德你未必没有效光武皇帝,中兴大汉的机会。”
刘备瞳孔重重一缩,心中野望,如火燎原。
他虽仁义,却并不迂腐。
他身为大汉宗室,忠的是大汉皇朝,爱的是天下子民,对於大汉天子……他有一定的忠诚,但绝不深沉。
因为现在台上那位大汉天子,乃是董卓行废立之事册立,本就得位不正。
且天子在位期间,一直在做傀儡。先是做董卓傀儡,继而又做王允傀儡,现在又是曹操的傀儡,从小到大,就没有真正做过一次主。
这种任人摆布的傀儡天子,岂能带领臣民,中兴大汉?
刘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天子不敬的念头,又将“中兴大汉、舍我其谁”这枭雄野望暂且压制,苦笑道:“温侯过誉了,备何德何能,敢与光武陛下相提并论?”
说罢,侧首看了看窗外天色,揖道:“时辰不早,备要出城去了。”
欧阳靖也不多说,哈哈一笑,“玄德来得匆忙,想是未曾用膳。我这里有酒有肉,玄德且与我痛饮一番,再走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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