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瑜像真正的拜师一样,整理衣襟,眸光灼灼,仰头看着台上的女子。
没一会,大门处有黑袍女子鱼贯而入。
典礼的意义,仪式感,见证者,缺一不可。
这些人,赫然是虞瑜的老熟人。
学姐,蒙学姐,崇前辈,学前辈,长前辈,亚米前辈,穷前辈,长明、归帆、光尘
塔塔尔前辈、梦主、行者、重构者
一个又一个,虞瑜最初也最熟悉的前辈,前来观礼。
风夜略有意外,但很快平静了眼眸,收回眼神。
黑袍女子负着手,站在台阶上。
她注视着虞瑜,语气轻缓而淡然,“虞瑜,你还记得加入法环时,所宣的誓吗”
这是礼仪上没有的部分,虞瑜很快反应过来,复述道
“我宣誓,作为施法者,我将永远忠于法环,忠于真理。”
“我宣誓,我将秉持谦逊的心,追寻真知,践行我道。”
“我宣誓,我将尊重同僚,珍视传承,保护希瓦。”
“我宣誓,我将严守知识的代价,尊重她人隐私,捍卫施法者的尊严与荣誉。”
“我宣誓,我将以收复圣弗兰,光复希瓦为己任,坚守初心。”
“此誓,将于群星的见证下,永恒不朽”
虞瑜嗓音坚定,毫不犹豫的回答了风夜的话。
宣誓的那天虽然遥远,但虞瑜依旧记得这段话。
她加入法环非常自然,成为初阶施法者之后就被允许加入了。
当时法环在她眼里还是nc阵营,因为没有重视,所以也没注意这段誓言。
但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没人能比虞瑜更明白这段誓言的意义了。
这是法环,是黑暗纪元所有施法者所秉行的行为模范。
忠于法环,忠于真理。
谦逊为怀,践行传奇之道。
尊重同僚,珍视传承,保护银月。
承认知识的代价,尊重她人隐私,捍卫施法者的尊严与荣誉。
收复圣弗兰,光复希瓦,坚守初心。
一连五条,没有哪句是没用的。
风夜缓缓点头,“记住你说的话。”
虞瑜抬起头,略有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我永远记得。”
风夜这才走起真正的流程,询问道,“在群星的见证下,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星光如薄纱落下,将这片光明的大殿笼罩。
风夜高高站在阶上,竟有些莫名的空灵旷远。
这一刻,她竟像与群星合流,代行群星意志。
无数星辰在她身后勾连运转,星轨参差,宛如流星绚烂。
虞瑜居然因此恍惚了一下,才坚定道,“我愿意。”
这是星引术。
或许因为彩排,风夜根本没有招真正
的群星,只是用aaasquo星引术aaarsquo笼罩了大殿。
但这,却是虞瑜最熟悉的那片群星。
第一次,是崇前辈教给她,让她惊愕于群星的璀璨。
第二次,是群星在亚米前辈庇护于她,也庇护亚米,庇护这片最后的土地,更让她动容。
星引术出现,勾动了虞瑜的回忆,让她回想起那段时光。
即使如今群星在肩,那时所受到的震撼,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一寸河山一寸血。
这希瓦每一块土地,都由群星的骨血堆砌庇佑。
很显然,施法者的记忆力不会出现差错。
虞瑜完美的与风夜,完成了这次彩排。
期间,她看见学姐冷静的脸,看见蒙学姐弯弯的眼眸,看见崇前辈笑眯眯的眼神,看见长前辈
许多许多人,围绕着她,围绕着风夜,共同见证这一幕。
“老师,谨向你献上最珍贵的礼物。”
深蓝色的花朵如同刚采摘下来一般,犹带着露水。
它们束成一束,被虞瑜捧给风夜。
弗兰是法环最钟爱的花朵。
它的花语是智慧、博学、理性。
但在民间,它却有截然不同的花语
真诚、守护、忠贞。
这是最后的礼仪。
风夜颔首,单手接过了花束。
她没想到虞瑜居然连花束都准备了。
此时此刻,她都没空去想虞瑜到底是什么时候打的这个主意。
因为下方一道道空灵旷远,宛如天空之铃的声音传荡在大殿中。
那帮人居然用精神模拟出天空之铃,在大殿中反复奏响。
这都是风夜没料到的场面。
就像她没想到虞瑜会邀请她们前来,使得风夜许多话还未说出口。
不过
风夜深呼吸,终于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现在大概,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虞瑜从一开始,就是她所看好,一路扶持的小施法者。
是她亲自看重,收做学生的人。
她的所有表现,品行,都是风夜一点一点试探出来的。
虽然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但这并没改变风夜的初心。
虞瑜是她看重的继承人,是她试探过,审视过,考核过许多次的学生。
这一点,无人能置喙。
这一刻,风夜的心怀无比舒缓,长久的积郁,在这一刻仿佛烟消云散。
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所以彩排完,风夜还抱着花束,漂亮深漆的眼眸略带笑意,“你什么时候做的打算”
虞瑜故意朝她眨了一只眼,“你猜。”
风夜被她逗笑了,虞瑜也笑了。
无人愿意打断这一刻。
等虞瑜回家,光锥天已经黑了。
风夜果然如虞瑜所猜测一样,常驻办公室了。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她的字典里没这个字。
虞瑜自己回想了一下,然后竟然真的发现,风夜确实没有家。
她那冤种家族就不说了,她当大执政官之后,也没有购买庄园,而是住在公爵那里,一住至少二十年。
她当上议长之后,更是别提了。
办公室就是她的家。
怎么会有人没有家呢
虞瑜决定,有机会得帮风夜挑个好庄园,造也得帮她硬造出一个。
人家简冕下那么努力用功,人家都有私宅。
赫瓦尔更是有超大超漂亮的大hoe。
风夜应该向她们看齐。
嗯不能向钩吻看齐。
钩吻当议长那会,也没有家。
虞瑜刚想到这里,正好看见清秀的黑袍女子抬起头。
花了三秒回想了一下,虞瑜乖巧的绕到女子身后给她捶背,“老师,你在等我吗”
女子嗤了一声,毫不客气的驳回了虞瑜的自作多情,“想多了。”
她语气冷淡如故,“暂时没什么事,看会书。”
虞瑜伸头看,发现她确实在看书。
唔,好像还是附魔书。
虞瑜蹭她脸,和她贴贴,“老师,天都黑了,你怎么不睡觉”
“明天有拜师典礼,我们要养精蓄锐”
“我们一起睡”
她言之凿凿,一副特别有道理的样子。
不用想就知道,她的行为,钩吻肯定知道。
说不定小白她们都知道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是在给钩吻添堵。
如果钩吻小气点,说不定一挥袖子就不想收她了,毕竟还没正式拜师。
钩吻斜过眼眸,就这么瞥着她。
看了半天她才将书扣下,“行了,别乱想了。”
虞瑜挤了挤,抢了她一半的椅子,然后故作无辜的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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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钩吻一点都不嫌弃她,瞥着她嘲讽道,“这么怕我不要你”
虞瑜大声,“怕啊当然怕了”
“我钩吻前辈这么好,跑了我去哪找这么好的老师”
这是她拜师之后,除了口误之外,第一次再喊钩吻前辈。
钩吻果然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