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司徒府上的小姐应该是入了夫君眼吧。”严氏坐在侧旁,将茶水递过去,“......消消酒气。”
“司徒想将此女嫁于我.....”吕布饮了一口。
旁边的妇人咬了咬下唇,复杂的轻笑:“若是夫君喜欢,选个好吉日娶过门吧,毕竟王司徒府上,和夫君相......相配的。”
茶杯放下来,大手一挥:“不过为夫回拒了——”
“家里宽裕了,关于礼节,府上不能怠慢......嗯?”妇人愣了愣,眼里陡然亮了起来。
灯火点点摇摆着,吕布双手撑在膝盖上,笑起来,搂过妻子:“此女确实美貌无双,可无意看到她胸前那道疤痕,就让我想到公孙止那贼厮,倘若娶过门,为夫每日见到,便是每日想到那张面孔,心里极不舒坦,又何必去自找烦恼。”
严氏靠在他臂弯,听着话语,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轻笑起来,贴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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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
......公孙止。
风吹过厅堂,火光摇曳,映着女子的容颜忽明忽暗,纤柔的手指交织,捏的发白,几案后面,老人叹了一口气,片刻,阴暗里,红润的双唇轻启,声音清冷:“义父何故哀叹......事情还未败呢,不如请太师过来吧。”
......
与此同时,城池的另一边。相府内的书房,董卓将一份木简掷在地上。
“当老夫眼瞎!”拖着宽肥的身子,挥手大喊:“去年提了那么多人官职,到头来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跑来攻洛阳,现在又来上表...表你娘亲——”
下方,一道瘦弱身影捡起木简看了一眼,上面乃是北平公孙瓒上表请封公孙止抗击鲜卑有功的文字,随后被他轻手放回几案上。
“狼心狗肺.....这帮人......当老夫眼瞎不成。”董卓双眸蕴含怒火,又重复的骂了一句。
那边身影上前拱手:“太师,儒有一计。”
宽肥的身形看他一眼,回到几案坐下,沉声:“讲!”
“封幽州牧刘虞为太傅,召他入京,将幽州空下来,那袁绍四世三公,威望甚高,必不满足于韩馥麾下,而北平公孙瓒能争惯战也绝不放任其他人骑到头顶,如此争端起来,往日是十八路就去其三路,据闻孙坚入洛阳被袁绍疑其私藏国之重器,也已回了江东,如此剩下的不过中原乌合之众,能与太师相扛的还有几人?”李儒低着头诉说,话语顿了顿,片刻后抬起来,语气加重:“......到时太师携我西凉将士讨伐关东群雄,逐一破之,既刻雄踞天下——”
长案后,董卓站起来,静静的看着对方,过了一阵,负手来回走动,目光停留在烛火上,咬牙点头。
“老夫西迁长安后,靡费太多时日,贤婿之言警醒于吾......”吸了一口气,宽肥的身影转过来,赞许看着身后的儒生,“老夫往日曾想拉拢清士之流,重用他们,该归心于我,可到底眼下才看清,这些人心中不记人好,也罢,那就让老夫手中刀刃给他们教训。”
他从墙上取下一口宝刀,缓缓出鞘,露出锋芒,仿佛往日的西凉董卓又醒了过来。
“先让袁绍、韩馥、公孙瓒在北边咬的你死我活......剩下的.....”
“......老夫亲手宰了他们——”
刀鞘上七颗宝石映出那张狰狞怒脸,刀锋缓出鞘时,门外脚步声响了起来,来人在外低声禀报:“禀太师,司徒王允遣人来府中邀太师去家中赴宴。”
“太师...深夜相邀恐非好宴。”李儒皱眉提醒一句。
“哈哈....王子师何人我会不清楚?贤婿莫要多疑,老夫一身武艺也是有的,区区十数也休想近身。”大笑着,拍拍儒生的肩膀,将宝刀丢在一旁,转身走了出去,随后挥手朝侍卫吩咐:“多点甲士随我赴宴。”
笑声豪迈,自檐下传开,远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