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仙芝心中却是另外的想法,她先入为主认为江怀对她有意,此时这番话乃是故意找一个由头请自己留在他身边,心头一热就要满口答应下来,但话到嘴边却忽的有些矜持,不由说到:“先生,我身寄在青楼之中,虽是只卖艺不卖身,但要身出青楼,却也须得从青楼中赎出原籍才可。先生如今名满天下,舍得如此清名赎仙芝出来么?”
“一月之后,彩衣楼上,黄金万两,邀卿换妆。”
江怀假意豪情涌起,酒意也是涌起,将一坛酒捧起就喝,这一刻还真有些了好汉的模样。
苏仙芝听在耳中犹如仙音灌顶,晕生双颊,好生欢喜。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去在各有其意的对话里,各自遂了自己的意,后来兴起,居然又下起棋来,这一下也让酒意开始深沉的江怀忘记了时间。
却说耶律红云急匆匆的去寻楚留心,她身手非凡脚程极快,没费什么周折便找到了楚留心栖身的客栈,但她情急之下忘记了自己乃是男儿装束,所以当她甫一出现在楚留心房间时,直让楚留心惊呼救命。直到耶律红云打到了三名楚留心的护卫,才得空说出自己乃是奉江怀之命前来,但楚留心还是充满戒心,耶律红云只好散开长发,这才让楚留心松下一口气。
这样一耽搁,也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耶律红云担心阴阳蛊发作,所以话语之间甚是直接,让一向气度雍容的楚留心心下甚是不满,自然也就不会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眼看着两个时辰将到,耶律红云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只好强硬的对楚留心说道:“江先生乃是诚心邀请,他要做的也是千秋大事,不仅仅是强宋这么简单。但独木难支,就算江先生智慧通天,没有众贤帮助也是孤掌难鸣。今日我江云(耶律红云男装行走化名江云)唐突冒犯,并不是有意为之,乃是江先生命在旦夕之间,我无心多做周旋。我现在须立即去汇合先生,楚大家若是有意,请派人到客栈知会先生一声,另找时间约谈。江先生胸怀天下,慧及众生,你的难事在他那里也许只是谈笑便破的小事,请您三思。告辞。”
说罢,翩若惊鸿般向客栈而去,此时她的心跳已经有些加速,心口也有隐隐的疼痛,显然是阴蛊与阳蛊分离时间过长已经躁动难安了。但越接近客栈,耶律红云越是心生不安,因为此时若是阳蛊和阴蛊在接近的过程中应该逐渐变的平和才对,可是事实却是相反,她心中生出一股凉意,难道江怀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当她又是焦急又是懊悔的到达客栈时,只见江怀的房间内空无一人,桌子上茶杯的杯盖跌落在地上散成了几个碎片,显然是江怀已经被人掳走。
耶律红云情急攻心,心头阴蛊压抑不住,心跳似雷震,竟然受了暗伤,喉头一甜便自嘴口中喷出一小口鲜血,同时眼前一黑,竟然有要昏过去的征兆。
就在这心头绝望的一瞬间,一股极其微弱的香味飘进她的鼻间,这香味有股说不出的熟悉,令她心头生厌,她脑海中忽的闪现出杨志校场斗武的画面,她精神一震,终于在极其危险的一刹那醒了过来,咬牙恨道:“彩衣楼,若是江郎有个三场两短,我定杀尽尔等污浊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