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没人去勘察,全部人都在等着,只有知县陈建勇在为难的寻思:怎么处理这个局面?
这不是个普通命案,在政治局势敏感,张方平身在舒州的现在,弄不好就是个政治问题。若把这对死去的民定为罪大恶极的话,太湖县司法队伍的名声就保住了,变为了因公牺牲,对各方势力也容易交代。
但问题在于尽管这对夫妇已经死了,如果这么去定性,真的形成冤假错案,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比放弃太湖县名誉严重的多。
于是老陈陷入了牛角尖中,始终跳不出来。
麾下人员全部人大气不敢喘,等着知县老爷的指导方向。
所谓方向,就看老陈他要保县衙的名声,还是保民的名声了。如果老陈给出的指导意见是保护太湖县公差队伍的名节,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和结论,当然会偏向于死去的这两夫妇是“刁民”。
正当陈建勇知县为难之际,有差人来报:“知县相公,耳房发现地窖,地窖中还有两活人,被捆着,嘴也被堵着。其中一个是孩子。”
陈建勇和宋押司双眼发黑,出现活人就棘手了,有活人就代表案件的方向性,不再由太湖县指导。
“全都别动,维持现场就行,救人要紧,本县亲自去看看。”老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赶着过去。
汗,陈知县当然知道活着的那孩子是王安石的儿子了。因为去太湖县报案的王小丫是这么说的。那女娃还小,太多东西说不清楚,只说“她家哥哥背困住了”。
匆匆忙忙的来到地窖,除了见到铺天盖地堆着的铜钱外,还见王雱和马金偲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
老陈亲自上前解绑道:“衙内受苦了,本县救援来迟,请衙内原谅则个。实在不知谁个鸟贼如此胆大,敢把衙内捆在这里。请衙内说了出来,本县立即查办?”
宋押司也非常机智的道:“就是,快请衙内说出那胆大包天的鸟贼,我太湖县一定查办到底,给衙内一个交代。”
王雱一副眼泪汪汪被吓到的小孩子模样,心里则是想着,你们这些混蛋以为我傻啊?看我小就开始忽悠我的口供了?这时候我大雱一开口,不就成为证词了吗,不就为你们太湖县定性案件方向的依据了吗?
于是这个案件背锅的就不在是太湖县,而是王安石和其儿子来背锅了。
且报案的是王小丫,王雱真不知道小丫在报案时候说了什么。若现在来个陈述,和王小丫的说辞对不上,虽然也可以用“孩子”来搪塞,然而老王家可就丢人丢大了。
莫欺少年穷。于是王雱什么也不说,只以“眼泪汪汪”的样子凝视着他们。
不论怎么问,这个小子都一副被吓到的孩童模样,愣是不开口,如此把陈知县和宋押司急的团团转,偏偏不能逼迫这样一个人。
于是,陈知县不怀好意的看着马金偲道:“你会说话吗,为何会被绑在这地方?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知县老爷,小的会说话,然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就是忽然间感觉脑袋一痛,似乎被人敲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睛就是这里了。”马金偲这地痞扯起犊子来也就是够可以的。
“这么来说你没看清楚谁袭击你了?”宋押司一脸黑线的样子。
“您还真说对了,小的没看清楚,感觉脑袋昏沉的那个瞬间,我的前方没人,所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金偲尴尬的道。
“那么遇袭之前的事呢?你被敲晕前总该发生了些什么的,那些事件,便是推断何人袭击你的重要线索。”宋押司问道。
马金偲佯作很捉急的想了一下,摊手道:“抱歉,小人现在思维有些乱,许多事情想不起来。兴许脑袋受伤较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