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青的气焰瞬间熄灭,他道“你等着,我去买饼。”孟天青用眼神警告孟水蓝不可妄动,然后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门,突然撒腿便跑,毅然决定速去速回。
房间里,只剩下孟水蓝和唐佳人。
孟水蓝问“为何换了新床?”
唐佳人疑惑地问“换了吗?”扭头看向床的方向。
孟水蓝道“不用看,样子没变,空气中却有股淡淡的油子味道。”
唐佳人扭回头,道“鼻子真灵。”
孟水蓝道“某不但鼻子灵,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笑了笑,“佳人故意支开那愣头青,可是有是要问某?”
唐佳人趴在桌子上,问“你怎么知道我故意支开他?”
孟水蓝打开扇子,轻轻扇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道“你让他买五十张饼,岂不是有意让他多耽搁一些时间。”
唐佳人冲着孟水蓝眯眼一笑,没有做任何解释,却准备在孟天青回来后,用事实说话。什么叫故意支开孟天青啊,她确实是要吃五十张饼。
唐佳人拿起毛笔,在纸上随意勾画着,道“有件事,想问你。”
孟水蓝拿起另一只毛笔,展开另一张纸,也开始勾勾画画起来。他口中道“百川阁从不免费回答任何人问题。”
唐佳人看向孟水蓝,坦言道“我没银子。”
孟水蓝停笔,眼中含了几缕风情,如同一只柔嫩的小手,在唐佳人的眼中、心上轻轻拂过,道“以你我二人的关系而言,何需银子?”
唐佳人打了个激灵,道“能用银子解决的,还是谈谈价格吧。你这样,我慎得慌。”
孟水蓝也不恼火,只是勾了勾唇角,继续伏案绘画,了了几笔,将一只盯着鱼磨爪子的花猫跃然于纸张,而后指了指那只猫,道“你。”
唐佳人在自己的纸上刷刷几笔,然后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画的东西,道“你。”
孟水蓝探头一看,脸黑了一半。
原来,唐佳人画得是一条软虫子。
孟水蓝自从被唐佳人用一把银针刺伤了某个不言说的位置后,便一直像只软虫子一般的存在。所谓男人的阳刚,那是一点点儿消散殆尽。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越发像一个太监。如此,看见唐佳人笔下的软虫,只觉得胸口闷疼,伤势加重。
他觉得,以自己和唐佳人的过节而言,自己还能如此喜欢这个女人,而非借机报复,简直堪称心胸宽广、有容乃大。哦,奶大的那个是二王爷,他就不和他抢这个虚名了。
孟水蓝深吸一口,笑道“画得不像。”
唐佳人看了看自己画的东西,道“怎么不像了?你就是无孔不入的虫子,江湖中到处都是你的眼线。”
孟水蓝脸上的黑气散去,道“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
唐佳人笑了笑,道“来吧,虫子,是时候证明你的实力了。我想听你给我讲讲,江湖上最近发生了哪些大事?”
孟水蓝沉吟道“某觉得,这是一个大坑。百川阁素来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问题一个价格,你如此一刀切的行为,着实让某为难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不争气地往唐佳人所在的方向靠去。
唐佳人道“我给说书人两个铜板,他都能给我讲半个时辰。”
孟水蓝的动作僵住,半晌才道“某就不和说书人比了。”
唐佳人最想问的是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但话到嘴边,却变得难以启齿。并非羞愧,而是……无法问出口。她也是很要面子的,好不好?!
唐佳人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拿起笔,继续涂鸦。
孟水蓝问“怎不说话了?”
唐佳人不搭理孟水蓝。
孟水蓝讨了个没趣儿,心里竟怪怪的不舒服起来。他曾言,有人犯贱,喜欢被人怼几句,踹几脚。现在看来,他才是那个人呀。
孟水蓝站起身,来到唐佳人身边,问“画什么呢?”
唐佳人冷着脸,道“送客!”
孟水蓝立刻道“别别,我这椅子还没坐热呢。”
唐佳人一指门口,道“爱坐热乎的,去坐灶台上,保你热得吱吱冒油。”
比起唐佳人不搭理他,被怼两句竟是如此舒坦。孟水蓝摇头一笑,道“你想问什么,问便是。只是有一样,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他又怎会不知唐佳人心中所想,如此一说,不过是退了一步,将刀把送到了唐佳人的手里。生死有命,落棋无悔。她若敢问有关唐不休之事,他自然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