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宛如有种预感,这一次兴国侯府翻出来的东西会更多一些,至於刑部的王生学,那个人是生是死,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王生学这样的人,其实早就可以死了!
枉自己上一世,居然还曾经同情过他,既便因他坏了名声,也觉得这事其实也怪不得他,而今想起来实是可笑,这么一个处心积虑、狼子野心的人在暗中一直当着蒋氏的打手,一次次的把自己拽入血污泥淖之中,又岂会无辜。
这把对於兴国侯府来说,算起来锋利的刀,可以断了……
“诰命又如何?”相类似的话在兴国侯府也在问起,屋内没有其他人,只有小夫妻两个在灯影下说话。
但这话却没有半点甜言密语的意思,一个靠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俱眉眼微皱。
赵熙然用力的呼出了一口气:“方才宸王妃送了东西过来,话语刻薄的很,妾身知道蒋姨娘和宸王妃不合,也就没在意,但后来想到蒋姨娘往日的为人,得罪了不少了,现在落势了,恐怕要出事情,急忙把身边的婆子派过去。”
赵熙然把前因后果一起说了出来,这里面的意思让邵华安眉头越发的紧皱,这几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说宸王妃刻薄,但重点并不在邵宛如的身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眉心处狠狠的跳了一跳。
“妾身想着府里应当不会有人会害蒋姨娘,但还是不放心……”赵熙然又柔声试探着道。
邵华安打断了她的话头,“你做的很对,蒋姨娘往日的确得罪了不少人,还是让人看护起来为好,一个婆子不够,得多备下几个,她现今虽然是姨娘,但必竟是我的亲母,之前身体又不好,让人好好照看起来,不能让下人作践了她。”
赵熙然惊讶的抬头看向邵华安,这和邵华安之前表现出来的漠不关心,甚至於恼怒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府里就只有三婶和蒋姨娘有些不对付,在克扣一些是有的,但如果说会直接动手对付蒋姨娘恐怕不会的吧!”赵熙然捏了捏帕子,又试探着问道。
邵华安低声不语,好半响才站起来,走到窗口看了看,然后伸手把窗帘落了下来,之后转回床前,在赵熙然床边坐下,伸手把赵熙然揽入怀中:“父亲在外面有人!”
“啊……”赵熙然愣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这事,邵靖为人平时看起来极是和善,怎么也不象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你……你不会弄错了吧!”
“不会弄错,是蒋姨娘说的……养在外面的一个女人,如果父亲这个时候动了心思,蒋姨娘的确危险。”
邵华安道,脸上带了几分羞恼之意。
这种事情,当儿子的是最不好处理的,原本事发突然,他也没想到,赵熙然的一番话却是提醒了他。
眼下父亲的利益不一定和自己站在一边。
他之前能肯定邵靖不会另娶贵女,是站在大家共同的利益出发的,但眼下却没那么确定了。
“既然是外室,身份应当不高,父亲不会把人直接娶进来吧?”赵熙然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他把人接进来,听母亲的意思已经很久了。”邵华安烦燥的道,这种事情原本不是他应当操心的,但这么一个节骨眼上,他却不得不操心。
想着越发的对蒋氏生了恼意,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
“不会的,这点放心。”赵熙然压了压心头翻起的惊涛骇浪,“你忘记我方才说的了吗?蒋姨娘身上还有诰命,太后娘娘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还是皇后娘娘忘记了。”
贵族夫人们的诰命其实是归皇后娘娘管的,但如果太后娘娘想伸手管一下也是可以的。
蒋氏如今不知道是谁的误差,却成了漏网之鱼。
“蒋姨娘现在是姨娘,身上还担着诰命,就冲这一点来说,父亲如果想另娶,那个女人的身份必然高,否则怎么压得住一个诰命的小妾?”赵熙然分析道。
“可是眼下,不过是宫里遗忘了罢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宫里又有旨意下来,直接把蒋姨娘的诰命给抹了!”邵华安烦燥不已。
“不会!”赵熙然肯定的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邵华安没懂。
“一事不二责!宫里也是有规矩的。”赵熙然想了想解释道。
所谓一事不二责,指的是蒋氏既然已经因为所犯的错语,把个正室夫人的位置丢了,再拿同一件事情来罚她的诰命,就於理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