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确是有这么一个话的。
陆御史被贬,零乱之中,一个女儿丢了,当时京中一些故旧也曾经托人找过,许多世家都知道。
之后就因为一直没找到,不了了之了。
娥娘之所以能很快的被许多人相信,也是因为当初有这么一段往事。
陆御史被贬出京,不可能再回来了,京中现在出了一位御史小姐,年龄对得上,连当时跟着一起失落的奶娘也这么说,自然是真的了。
邵宛如的水眸微微的弯了一弯,手中的团扇不慌不忙的扇了几下,扇起一股子凉意,静静的观看事态的变化。
乍起乍落,看邵靖接下来如何收场。
邵靖的话听起来很温和,这话里面的威胁之意却很明显,如果老夫人真的只是偶然遇到,也不会真的去得罪他,坏了他的事情。
自家出一个孙女成为兴国侯夫人,可不就是一件好事!
任谁白捡一个兴国侯夫人,都会不计较其他,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至少京中有了兴国侯府的后盾就够了,说不得陆御史还能因此回来。
想当初的兴国公府可是权臣之家,眼下虽然败落,但一个处於边锤之地的老夫人知道什么,谅她也不敢真的得罪邵靖。
娥娘原本是慌的,听邵靖这么一说,立时明白过来,抹了一把眼泪之后,重新上前给老夫人见礼:“祖母,看到您,我……我实在太高兴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您了,现在可好了,您可以留在京中陪我,至於父亲,也总是有法子的。”
娥娘的方法和邵靖如一,半带着威胁的话说了出来,她是怕老夫人一个不慎,就说漏的口,必竟她和那位失踪的陆小姐,可是半点也不象的。
这些话邵靖说,倒不觉得如何,必竟身份放在那里,但由娥娘说出来,莫名的让人平添了几分嘲讽。
这位身份现在还不明,却把自己当成兴国侯夫人使了,还说什么总有法子的,一个被贬的官员,想重新回京,又岂是她一个内宅的女人说了算的,这所谓的总有法子,实在是让人觉得无知、可笑。
邵三爷就已经毫不留情的笑了出来:“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三弟慎言!”邵靖脸色一沉。
“我慎什么言,一看就觉得是假的,还想着拿侯府当威胁,我呸!”三爷是越发的放飞自我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三弟,老夫人都承认了,你又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羞辱嫂子。”邵靖是真忍不下去了,拿起手边的杯子照着邵三爷的脚下一扔。
邵三爷吓了一跳,没想邵靖真动手。
“慢着,我什么时候承认了?”老夫人忽然开口道。
“对啊,二哥,人家根本没承认,就你上赶着要认亲。”三爷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老夫人是何意?”邵靖面沉似水的看着老夫人,眸色一片沉郁。
娥娘已经觉得不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老夫人的膝盖哭了起来:“祖母,虽然我为侯爷的……但我那个时候也是没办法,您……您怎么可为了一些虚妄的名声,就不认我了呢!”
“老夫人,娥娘跟了我,也是没办法,若是你觉得她有违闺训,我这里向你陪礼了。”邵靖站起来,向着老夫人深深一礼,给足了老夫人面子。
就冲这面子上,加上兴国侯府的面子,只要是长点眼的,必然就势认下娥娘。
“老夫人,令孙女既然都这个样子了,眼下总算还好!”文相夫人也发了话,意似唏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
既便是为外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当地,一个孤女又是弱质窍窍,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隐隐逼迫。
“文相夫人,你们先别说了,再说下去,老夫人会觉得我们侯府以势逼人,到底如何还是让老夫人自己说才是,是或者不是,总得有个缘由,老夫人到现在都没句实话,难不成她的身份有异!”
邵宛如不客气的打断了三个人的话,她一开口,其他三个人就算是想说,也只能让她说完。
被邵宛如这么一插口,老夫人终於可以喘了一口气,目光冷冷看着娥娘,“你是谁,为什么冒认我的孙女,我并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