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司雀舫终於开口:「沈少如今居然倒学会了送礼这套,我救我的人,需要你谢什么?」
他重点咬字了「我的人」,视线从木匣移到沈君兰的身上,淡淡的口吻,带着迫人的压力。
「从前是我年少不懂事,多有冒犯二少。」
司雀舫:「算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年少不知事呢?」
沈君兰脸色更加僵硬。
康琴心:「沈少爷是好意,何况相较二少来说,确实稚嫩许多,」
她好话说到一半,见司雀舫饶有兴味的望向自己,无语的改口道:「是处事不如二少周全,你多带着他是对他的提携,是以才感念你的好。」
「我不用他的感念。」
康琴心瞠目。
这人咋回事?
她想了想,索性不管他俩,改问道:「你怎么亲自在审问?」
这下,司雀舫倒好语气的答了话:「和真他们问不出来。」
可见,审问也是需要技巧的。
康琴心把供词递给沈君兰看,自己则走向司雀舫,瞥了眼那木匣子好奇道:「他特意带来的,宝贝似的捧着,我倒很好奇里面是什么。」
司雀舫:「那就打开看看吧。」
宋和真应声启开,里面是套明朝的青花瓷茶具。
「你与他说了?」
康琴心反应亦是灵敏,同样想到了初次见面时,永华巷里司雀舫就在叶家的赌馆里搜走了她小舅舅的一套古董茶具,摇头答道:「没有。」
沈君兰看过去,面有不解,显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怔怔的问:「二少可是不喜欢?这是我祖父留下来的。」
司雀舫脸色稍霁,「没有,你有心了。」
「有了这两份供词,是不是就能找沈英豪了?」康琴心的观念里,违法行为自然该受律法处置。
司雀舫同情的眼神看向她,笑她天真。
沈君兰就道:「就算有这些,找我二叔没事。这是江湖事,江湖事江湖了,闹不到法庭上去。若是真闹上去,那也不过只能定定这些执行人的罪,拿不了他。」
康琴心追问道:「有这些供词也没用?」
沈君兰点头。
司雀舫:「沈英豪久掌沈家,生平树敌不少,真到那时候他自然可以推到对手身上,说是竞争同行故意找人陷害他,那样稍使些手段,他也就没事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康琴心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话。
这种事,只能私下手段解决。
「可事关我们康家的开泰银行,难道这份供词也无济於事?」
司雀舫见她皱眉,轻声笑道:「不,有用,办个黄坤还是可以的,我已经联系了报社把这份供词公开。」
「哦,你怎么交代报社的?」
司雀舫狡猾一笑,慢条斯理的说:「也不用指名道姓,就说有类似的华民银行为了开张不择手段加害你们康氏而已。」
康琴心闻言乐了,心情大好,「你这样报导,陆氏银行可就开不了了。」
司雀舫就看着她问:「那你高兴吗?」「自然高兴。」她迎视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