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手之后,先吃煮熟后有粘性的黍饭,而后再共牢而食,切下薄薄的烤小猪肉,蘸酱而咂,随后用米酒漱口,就来到了最后一道程序:合卺而饮。
匏瓜被一分为二,分别盛酒,二人接过,而后第一次正面对着对方,四目相对,没有像后世一样交杯,只是交换了手中匏酒,一饮而尽!
味蕾品尝到了苦味,咽下去后却是回味的甘甜,匏瓜是苦涩的,用来盛酒必是苦酒,匏既分为二,象征夫妇由婚礼将两人合为一,同甘共苦。
黑夫现,新娘饮酒后,朱唇已湿润,嘴角还有一点酒珠,她不动声色地轻轻舔了舔,现黑夫在盯着她看,微微一笑,又恢复了恬静庄重的模样。
饮酒完毕,在宾客们的哄闹中,新郎新娘起身,前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就只剩下“餕(jùn)余设袵(rèn)”,就是通常所说的合床礼,正式成为夫妻了。
……
侍人持烛而出,门扉被轻轻合上,窃笑声渐渐远去后,屋内只剩下二人。
寝室内,陈设鼎、尊等饮食之馔具,几十根根儿臂粗细的香烛,映得洞房中通亮。
黑夫回头看着坐在婚榻上,绞着双手,默然不语的新妇,她的“婚纱”,也就是披在外面的景衣已被侍女脱去,只剩下素白的缁衣,在烛光映照下,让人心动。
他也脱了厚重的外裳,走过去笑道:“从我亲迎到现在,你一言不,莫非是不愿嫁过来?”
“并非如此。“
叶子衿连忙解释道:“只是婚仪时不敢多言,怕被宾客笑话。”
接着,或许是为了调解这暧昧而尴尬的气氛,她说起了一个在中原广为流传的笑话。
卫国有个人迎娶新媳妇。新娘子上车就问道:“两边拉套的马是谁家的?”车夫说:“借的。”新娘子就对车夫说:“打两边的马,别打中间驾辕的马。”
车子到了夫家门口,新娘子刚被扶下车,就嘱咐伴娘说:“快去灭掉灶膛里的火,小心火灾。”
她走进屋里,看见地上有块石臼,就说:“快把它搬到窗外去,放在这里妨碍人来回走路。”
夫家的人听了,都禁不住笑她。这三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然而却不免被人耻笑,那是因为新娘还未嫁到夫家,就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说了些不该她说的话啊。
“我倒不觉得那卫国新妇可笑。”
黑夫不动声色地坐到新娘身边,说道:“或是她深爱未婚夫,还未完成婚仪,就将自己当做女主人了。”
“良人……”新娘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她低头道:“良人看上去就极有主见,不像是喜欢多言之妇的人,妾可不想惹君烦厌。”
“那要看是说什么,闺房之内,我倒是想多听你说话。”
像红糖一样外黑内甜的黑夫开始挥特长,他不断夸新娘声音悦耳,第一次在上巳节听过就念念不忘,又夸起她越长大越漂亮的容颜姿态来。
新娘脸色越来越红,黑夫则越夸手就越不安分,或牵牵小手,或撩撩她头,而且越贴越近,呼吸也渐渐急促, 接下来当然是顺理成章完成最后一道程序了。
害怕,担忧,羞涩,种种情绪使得新娘鬼使神差地捉住了黑夫拦腰抱过来的手,阻止他下一步行动。
“怎么?”黑夫已经拥美人在怀,在她耳边低声道:“可要我吹灭灯烛?”
“别……”新娘本来很紧张,听到这句话却不由笑场了,竟忍不住扑在黑夫怀里笑了好久。
“你在笑什么?”黑夫感到莫名其妙。
少女抬起头看着他古铜色的面庞,黑夫虽黑却不丑,反而有些秦人比较欣赏的阳刚之美。
她移开了目光:“太过无礼了,妾不敢说。”
“快说。”黑夫不饶她,又抱住了她的腰,他越来越兴奋了。
“妾若说了,还望良人勿怪。”
“不怪不怪,闺帷之内,夫妻之间,有何事是不能说的?”黑夫挺喜欢现在的气氛。
得到黑夫保证后,叶子衿凑到他耳旁,低声说了一句话。
“我怕熄了灯烛,室内瞑暮,便看不见良人了……”
黑夫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好啊!”
他勃然起身,盯着一脸无辜的少女,看着她满是促狭的眼睛,姣好的面容,修长的脖颈,还有缁衣下窍细的腰肢……
黑夫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吹灯了,将床榻帷幕一拉,一推她柔弱的肩膀,按在榻上。
他手下虽然温柔,口中的话语却十分凶狠:
“竟敢笑话为夫色黑,我今天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黑!”
……
新婚夜,寝房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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