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感觉有异,但西边的两个骑队,却冲冲无人还报,直到几匹空马惊恐地跑回河边,他才笃定,自己的部下出事了!
北军的斥候骑从横越白水河北岸,耀武扬威,全无平日的默契,更糟糕的是,哨塔上,斥候还瞧见,北方天际,烟尘高扬,遮天蔽地!
王贲在宛、叶的大军,终於出动了!
老五面色大变,将嘴里的炒米吐掉:“速速派人,去禀报武忠侯!”
……
黑夫人在鄢县(湖北宜城)。
“收成不错,鄢地这边的数万大军,靠本地粮食,也可以自足了。”
七月中,南方稻熟前夕,黑夫正在鄢县近郊的田间地头视察。
这里楚国的早期都城,称之为“鄢郢”,它能被选为都邑,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这里北靠荆山,有山林之饶,东面则地形广袤,田土膏腴,几百年来一直是楚国重要的产粮地。
黑夫特地调了衷来,带人屯田,以确保当地收成,除了说好的五一之租,当地多出的粮,统一由北伐军搜粟都尉平价收购,充作为前线军粮。
夺取鄢城后,黑夫并没有将宝押在这,毕竟此城历史虽然重要,却也有漏洞,那就是建城在洼地上,很容易积水,历史上就曾被武安君白起筑长渠灌城,楚人死伤惨重。
为了不重蹈覆辙,黑夫在此屯驻大军之余,又令共尉继续向北移动,在汉水之南建立了一个前哨城塞,一来与鄢城互为唇齿,而来,也能就近知晓南阳王贲军的风吹草动!
这份未雨绸缪是正确的,一个时辰内,他连续收到了几处告急:
“山都、樊城、蔡阳、白水乡、上唐乡……都发现了敌军踪迹,烟尘高扬,遮天蔽地,看来北军真的开始大肆南调了。”
黑夫看完老五送回来的急报,看着即将熟透的稻穗,笑道:
“非要挑着南方收谷子的紧要关头, 来逼吾等打仗,通武侯是精明人啊,一点都不想给我安然坐收边角的机会啊,不过……”
“这场战争,在边角打的是先发制人,但在这腹里中央,打的确是后发制人,老将军,你等不下去了么?”
……
虽然秦廷大军不断南调,但通武侯王贲本人,并未离开宛城。
但经过数月蓄力,他已在汉中、南阳、陈郡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同时建立了完备的后勤粮道。不论是老兵还是新卒,各部队犹如臂指,奉命抵达了预定的战场,随时可以向黑夫的防线发动进攻。
但王贲的目光,却没有放在鄢城、冥厄、随县这几处,反倒对汉水以南,一座新筑的城极感兴趣。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樊子城以南,一条汉水相隔的小邑。
“这便是黑夫派人新筑的城?”
长史立刻道:“是,黑贼占据鄢城后,便驱使兵卒,全力修筑此邑,如今还派了共尉,统兵一万驻守。”
王贲颔首:“此邑虽新,却以汉水为池,因岘山为塞,一下就扼住了江汉险要,真是好地方啊,黑夫眼光毒辣。”
这座新邑,恰恰是这次秋季攻势的重中之重,谁得到它,谁就将掌握战场主动!
想到这,王贲又问:“此邑,何名?”
“禀通武侯,黑贼亲自命名:襄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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